《指尖上的魔法》
【第二章】
綠間真太郎從來就不相信世界上可以有相符於他的夥伴的存在,直到他遇見高尾和成之後……。
遙久的西方國度時空中,遠離於高貴的皇室城堡、市井小民所居住的熱鬧城市,在國家境界的邊緣上,有那麼一片名為常綠的森林,倚靠著遠方山麓的庇護下生長著。
常綠森林被國家歸為危險禁入領域,在不受生人打擾的環境底下,有許多世上未知的生物與植物、甚至是妖精,在其中隱藏生存,始終未被發現。
傳言中森林深處裡還住著一位神秘的魔法師,名為綠間,正如其名,他穿梭於森林之中,來去自由,除了特殊戰爭行事時會受國家徵招之外,平常的工作只有蒐集可供來熬煉的藥草,用來提升運勢、身體保健、或是拿來當作軍事武器。
綠間魔法師長年以來不隨便現身於普通人面前,只與國家的軍事機關有所聯繫,而對於森林裡的生物或野生怪獸,即使是身為普通人身之軀的他,也自有一套驅除魔術可用來安然避退。
某一天的午後,綠間按照自己所排定的行程,來到距離自宅東南方的小溪河畔,準備採取藥草。凡事必先盡人事的他,這次依舊比預定結束的時間還早了幾分鐘,最後他決定在某顆樹下休息,一邊拿起占星書出來研究。
所有生活作息都過得十分規律的綠間,行動上不會出現些許差錯,也不會有任何人進來打擾,一切都按照他所排定的計劃而走。
唯有這天,他一早就感到有種微妙的預感,也在占星書上確認到了,今日的巨蟹座,可能會發生奇妙的際遇。大概是可以發現新的植物品種,要拿來提煉出更加有效的藥水。
綠間才這麼想著的同時,卻突然察覺到,清新芬香的空氣之中傳來微薄的血腥味,異常平靜的環境裡讓他拉起幾分危機意識,有可能是誤闖的野獸。他站起身來,準備迎接即將現身的不速之客。
十秒過去、三十秒過去,持續等待之中,一分鐘也過去了,四周依然非常安靜。在懷疑自己推斷錯誤的情況下,綠間這才動身,往氣味傳出的方位走去。
「唔唔唔……。」
「!?」
他隱約聽到了微小的呻吟聲,似乎是從地上傳來的,大概是什麼被野獸攻擊的小動物吧,如果救不活的話就拿來做藥物利用……綠間想完,才發現映入自己眼簾的景象,與想像不符。
不是野生小動物,是人。
不對,與其說是人,應該說是幻化成普通人形大小的男妖精。
中分的黑色頭髮、細長的耳朵、些微張開的嘴裡露出的尖銳牙齒,還有身體周圍漫佈的特有迷濛光霧。如果他的眼睛可以張開的話,綠間就更能確認自己的猜測無誤。不過從目前這位男妖精的負傷程度看來,不要說眼睛了,連清醒都有點困難。
從他身上單薄衣物的撕裂程度和傷口來看,剛才應該經過了一場與大型野獸的打鬥,雖然最後順利逃出,卻已傷痕累累、精疲力竭。
就綠間所理解的知識範圍裡,在常綠森林之中的妖精一族是安然生活在西南方山丘的團居族群,鮮少有跨越區域的活動,更不可能去招惹大型怪獸來攻擊。可能最近遠方有發生了什麼未知的變動,才會發生這樣離奇脫序的狀況。
綠間再觀察了男妖精身上的傷口,雖然都是表面傷,但腰處的血卻尚未有停止的跡象,逐漸地染紅地上的鮮草。
既然被他遇見了,事到如今也無法坐視不管。他不再多想,將男妖精扶起、攙扶在自己肩上之後,向旁邊的樹幹唸了一段咒語,開啟一處寬如大門的樹洞,在樹洞擴張之下,隱身退去。
『啊咧……奇怪……?怎麼有人類可以看得到我的樣子……。』
男妖精倒在綠間的肩上,茫然之中只感覺到是人類在扶著他,依稀還看見一頭翠綠的髮絲在眼前飄散、聞到一點花草的香味,接著又因為腰上的疼痛和疲勞,帶著疑問昏睡過去。
對男妖精高尾來說,這趟睡眠彷彿有一世紀之久。
※
『這裡是誰……我是哪裡……。啊不對,應該是這裡是哪裡,我是誰……我是妖精高尾,原本跟家族的人一起住在山下,過著無聊的生活……。』
恢復意識的高尾,在床上坐起身,摸起自己的額頭、細長的耳朵、接著是注意到腰上的白色繃帶包紮。
『對了,我被森林深處的怪獸襲擊之後,好像被人類所救了。』
他開始把注意力往自己身上移開,將目線移到前方,一位留著一頭綠髮、身穿白色襯衫的男士,背對著他,翻著書頁。
「你終於醒來了嗎?」男士轉身,面對著高尾,喃喃開口:「我是綠間真太郎,救了你的人,是這座森林裡的魔法師。你是妖精,對吧?」
綠間那沉穩堅定的低音如同魔術咒文一般,有著吸引人心的力量,釉綠和平的眼神傳出幾陣溫柔的氣息。
「啊……原來你就是綠間魔法師啊,我有聽說你的大名,沒想到可以真的見到本人……我是高尾,如你所說的就是一名微不足道的小妖精,請多多指教囉。」
高尾直接跳下床,發現自己身體即使帶傷,卻恢復到以往的輕巧,高興到走至綠間的前方,拍了幾下對方的肩膀。他還發現,綠間的白色襯衫雖然單調,但是袖口上卻還做有荷葉花邊的造型,有點花俏,底下穿的高腰黑色長褲,配上滿頭看似蓬鬆好摸的綠髮更突顯出獨特又難以形容的神秘氣質,有點迷人。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摸綠間的頭頂,想試試看是否跟眼裡所見的想像一樣,有著柔軟的觸感。
一切都來得太突然,綠間沒想到才剛甦醒的高尾下一步就有如此大的動作,來不及避開,讓高尾來回摸了兩下。第一次見面就摸往人的頭上摸,未免太不像樣了,果然妖精的個性都非常輕浮。
綠間將一開始帶點溫和的眼神收回,瞪著高尾,看見他眼瞳裡象徵妖精血統的銀藍色冷冽眼珠。
「高尾,回答我,為什麼你要脫離族群,結果被怪獸攻擊?」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原本的生活過得太無聊又安定啦,所以我才離開,出來尋找有趣的事情嘛!偶爾體驗被怪獸追追的感覺也不錯呀。」
見綠間一臉正色,一針帶血地質問,高尾也不惶多讓,直接開門見山地回答,而這樣的態度,也讓綠間覺得自己之前的擔心推斷簡直多餘。看來妖精一族依舊過得好好的,只是有人嫌過得太過安逸而出走罷了。
真是救了一個不知道來幹麻的麻煩妖精。綠間想起他這幾天花了這麼多心思調配藥方、還花費力氣跟時間照顧高尾,簡直是白搭了,對方還連一句道謝都沒說……。
「小真,這樣就生氣啦?難怪傳聞中大家都說你難以接近,講著難以理解的特殊語尾跟板著一張撲克臉呀。」
「小真……你剛剛叫我小真?」才剛認識就被叫了下面的名字,對綠間來說這還是第一次。
「對呀,反正我們已經熟悉了嘛,就讓我在小真這邊住下來吧,我可以當魔法師大人的小幫手喔,跟魔法師大人一起生活,感覺有趣多了。」
高尾邊說,還十分自動地拿起桌上的水壺跟綠間用過的水杯,倒著水喝起來。
「高尾你……。」真是太自來熟了。綠間表面上實在無法接受高尾如此毫無忌憚地踏入他的私人領域,不過內心裡卻開始思考高尾剛才的發言內容。
如果讓高尾當自己的幫手……假設他維持應有的行動力,確實可以幫上不少忙,最近需要的藥水量實在太多,盡人事的他又不容許自己出了任何差錯,所以往往需要犧牲掉許多寶貴的睡眠時間才能夠妥善製作完畢。
……看來這個調皮的小妖精,大概還有那麼一點利用價值,反正真的不好使用的話,貴為魔法師的自己,咒語隨便念一個,就能把妖精驅除出境。
「哼,看在你有心幫忙的份上,要是認真想留下、一起在工作上盡人事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嘿嘿,果然小真的形象跟大家說的不一樣,不是什麼孤僻的魔法師,其實是個傲嬌的魔法師嘛!」高尾邊說,手又不安分地搭上綠間的肩膀。
「……我話還沒說完,有條件的,因為身為人型的你實在太不安定了。」
綠間把高尾放在肩上的手抓起,怕他逃開,緊握不放。在高尾還沒預料到會發生什麼事情之前,綠間已唸完了一段咒語,展開出一圈金黃橙色的魔法陣。
當高尾意會到綠間在對自己施咒時,一切都來不及了,他已經變為綠間的掌中之物。
從176公分的人型,變為只有一個手掌大小的小妖精。
「高尾,你平常就乖乖地維持這個樣子就足夠了。」
綠間一臉神清氣爽的樣子盯著自己掌心裡的高尾,而高尾還一副不清楚剛才發生什麼狀況的樣子。他張著只有豆粒大小的眼珠,看見自己被縮小了好幾倍的身體,腳還站在綠間左手裹著的白色繃帶之上。
看來是被施下定身咒了,沒有綠間的咒語的話,是無法解開魔咒的。
「等等小真,我要永遠保持這個小不點的樣子嗎?」高尾攀上綠間細長的手指,坐到指尖上,向前方大他好幾倍的綠間詢問。
「我沒把你趕出門就不錯了。」
綠間這番話讓高尾十分不服,他展開並拍動背上的透明翅膀,順利起飛後,繞在綠間眼前飛來飛去,像煩人的蚊蟲一樣。
「高尾你給我停下來……!」
下一刻高尾十分靈巧地躲到了綠間頭髮裡,不讓他抓住。
綠間此時總算發現,骨子裡煩人的東西不管如何改變型態,依舊是非常地煩人。
「不然就晚上吧!白天我用迷你妖精型態跟小真一起工作,晚上休息的時候讓我恢復人型睡覺,這樣如何?」
高尾從綠間額頭上垂下來,以倒立姿態在綠間眼鏡前說話,嘴裡吐出的熱氣還讓鏡片起了霧,而綠間盯著眼前的高尾,有點鬥雞眼。
「我知道了,隨便你吧。」綠間推起眼鏡,拉著高尾的衣服將他一手抓起,接著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教你白天的工作,盡人事以待天命。」
「遵命!我的魔法師大人!」高尾飛在空中轉完一圈,最後擺了一個敬禮的手勢。
綠間貴為一名單身魔法師活到現在,還沒看過一個妖精的適應力如此驚人,之後的他也不禁感嘆這樣的際遇;使他在以往單調的日子裡增添了不少奇妙的改變。
「所以說占星書上寫的,真是太準了啊……。」
【第二章 完】
遙久的西方國度時空中,遠離於高貴的皇室城堡、市井小民所居住的熱鬧城市,在國家境界的邊緣上,有那麼一片名為常綠的森林,倚靠著遠方山麓的庇護下生長著。
常綠森林被國家歸為危險禁入領域,在不受生人打擾的環境底下,有許多世上未知的生物與植物、甚至是妖精,在其中隱藏生存,始終未被發現。
傳言中森林深處裡還住著一位神秘的魔法師,名為綠間,正如其名,他穿梭於森林之中,來去自由,除了特殊戰爭行事時會受國家徵招之外,平常的工作只有蒐集可供來熬煉的藥草,用來提升運勢、身體保健、或是拿來當作軍事武器。
綠間魔法師長年以來不隨便現身於普通人面前,只與國家的軍事機關有所聯繫,而對於森林裡的生物或野生怪獸,即使是身為普通人身之軀的他,也自有一套驅除魔術可用來安然避退。
某一天的午後,綠間按照自己所排定的行程,來到距離自宅東南方的小溪河畔,準備採取藥草。凡事必先盡人事的他,這次依舊比預定結束的時間還早了幾分鐘,最後他決定在某顆樹下休息,一邊拿起占星書出來研究。
所有生活作息都過得十分規律的綠間,行動上不會出現些許差錯,也不會有任何人進來打擾,一切都按照他所排定的計劃而走。
唯有這天,他一早就感到有種微妙的預感,也在占星書上確認到了,今日的巨蟹座,可能會發生奇妙的際遇。大概是可以發現新的植物品種,要拿來提煉出更加有效的藥水。
綠間才這麼想著的同時,卻突然察覺到,清新芬香的空氣之中傳來微薄的血腥味,異常平靜的環境裡讓他拉起幾分危機意識,有可能是誤闖的野獸。他站起身來,準備迎接即將現身的不速之客。
十秒過去、三十秒過去,持續等待之中,一分鐘也過去了,四周依然非常安靜。在懷疑自己推斷錯誤的情況下,綠間這才動身,往氣味傳出的方位走去。
「唔唔唔……。」
「!?」
他隱約聽到了微小的呻吟聲,似乎是從地上傳來的,大概是什麼被野獸攻擊的小動物吧,如果救不活的話就拿來做藥物利用……綠間想完,才發現映入自己眼簾的景象,與想像不符。
不是野生小動物,是人。
不對,與其說是人,應該說是幻化成普通人形大小的男妖精。
中分的黑色頭髮、細長的耳朵、些微張開的嘴裡露出的尖銳牙齒,還有身體周圍漫佈的特有迷濛光霧。如果他的眼睛可以張開的話,綠間就更能確認自己的猜測無誤。不過從目前這位男妖精的負傷程度看來,不要說眼睛了,連清醒都有點困難。
從他身上單薄衣物的撕裂程度和傷口來看,剛才應該經過了一場與大型野獸的打鬥,雖然最後順利逃出,卻已傷痕累累、精疲力竭。
就綠間所理解的知識範圍裡,在常綠森林之中的妖精一族是安然生活在西南方山丘的團居族群,鮮少有跨越區域的活動,更不可能去招惹大型怪獸來攻擊。可能最近遠方有發生了什麼未知的變動,才會發生這樣離奇脫序的狀況。
綠間再觀察了男妖精身上的傷口,雖然都是表面傷,但腰處的血卻尚未有停止的跡象,逐漸地染紅地上的鮮草。
既然被他遇見了,事到如今也無法坐視不管。他不再多想,將男妖精扶起、攙扶在自己肩上之後,向旁邊的樹幹唸了一段咒語,開啟一處寬如大門的樹洞,在樹洞擴張之下,隱身退去。
『啊咧……奇怪……?怎麼有人類可以看得到我的樣子……。』
男妖精倒在綠間的肩上,茫然之中只感覺到是人類在扶著他,依稀還看見一頭翠綠的髮絲在眼前飄散、聞到一點花草的香味,接著又因為腰上的疼痛和疲勞,帶著疑問昏睡過去。
對男妖精高尾來說,這趟睡眠彷彿有一世紀之久。
※
『這裡是誰……我是哪裡……。啊不對,應該是這裡是哪裡,我是誰……我是妖精高尾,原本跟家族的人一起住在山下,過著無聊的生活……。』
恢復意識的高尾,在床上坐起身,摸起自己的額頭、細長的耳朵、接著是注意到腰上的白色繃帶包紮。
『對了,我被森林深處的怪獸襲擊之後,好像被人類所救了。』
他開始把注意力往自己身上移開,將目線移到前方,一位留著一頭綠髮、身穿白色襯衫的男士,背對著他,翻著書頁。
「你終於醒來了嗎?」男士轉身,面對著高尾,喃喃開口:「我是綠間真太郎,救了你的人,是這座森林裡的魔法師。你是妖精,對吧?」
綠間那沉穩堅定的低音如同魔術咒文一般,有著吸引人心的力量,釉綠和平的眼神傳出幾陣溫柔的氣息。
「啊……原來你就是綠間魔法師啊,我有聽說你的大名,沒想到可以真的見到本人……我是高尾,如你所說的就是一名微不足道的小妖精,請多多指教囉。」
高尾直接跳下床,發現自己身體即使帶傷,卻恢復到以往的輕巧,高興到走至綠間的前方,拍了幾下對方的肩膀。他還發現,綠間的白色襯衫雖然單調,但是袖口上卻還做有荷葉花邊的造型,有點花俏,底下穿的高腰黑色長褲,配上滿頭看似蓬鬆好摸的綠髮更突顯出獨特又難以形容的神秘氣質,有點迷人。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摸綠間的頭頂,想試試看是否跟眼裡所見的想像一樣,有著柔軟的觸感。
一切都來得太突然,綠間沒想到才剛甦醒的高尾下一步就有如此大的動作,來不及避開,讓高尾來回摸了兩下。第一次見面就摸往人的頭上摸,未免太不像樣了,果然妖精的個性都非常輕浮。
綠間將一開始帶點溫和的眼神收回,瞪著高尾,看見他眼瞳裡象徵妖精血統的銀藍色冷冽眼珠。
「高尾,回答我,為什麼你要脫離族群,結果被怪獸攻擊?」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原本的生活過得太無聊又安定啦,所以我才離開,出來尋找有趣的事情嘛!偶爾體驗被怪獸追追的感覺也不錯呀。」
見綠間一臉正色,一針帶血地質問,高尾也不惶多讓,直接開門見山地回答,而這樣的態度,也讓綠間覺得自己之前的擔心推斷簡直多餘。看來妖精一族依舊過得好好的,只是有人嫌過得太過安逸而出走罷了。
真是救了一個不知道來幹麻的麻煩妖精。綠間想起他這幾天花了這麼多心思調配藥方、還花費力氣跟時間照顧高尾,簡直是白搭了,對方還連一句道謝都沒說……。
「小真,這樣就生氣啦?難怪傳聞中大家都說你難以接近,講著難以理解的特殊語尾跟板著一張撲克臉呀。」
「小真……你剛剛叫我小真?」才剛認識就被叫了下面的名字,對綠間來說這還是第一次。
「對呀,反正我們已經熟悉了嘛,就讓我在小真這邊住下來吧,我可以當魔法師大人的小幫手喔,跟魔法師大人一起生活,感覺有趣多了。」
高尾邊說,還十分自動地拿起桌上的水壺跟綠間用過的水杯,倒著水喝起來。
「高尾你……。」真是太自來熟了。綠間表面上實在無法接受高尾如此毫無忌憚地踏入他的私人領域,不過內心裡卻開始思考高尾剛才的發言內容。
如果讓高尾當自己的幫手……假設他維持應有的行動力,確實可以幫上不少忙,最近需要的藥水量實在太多,盡人事的他又不容許自己出了任何差錯,所以往往需要犧牲掉許多寶貴的睡眠時間才能夠妥善製作完畢。
……看來這個調皮的小妖精,大概還有那麼一點利用價值,反正真的不好使用的話,貴為魔法師的自己,咒語隨便念一個,就能把妖精驅除出境。
「哼,看在你有心幫忙的份上,要是認真想留下、一起在工作上盡人事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嘿嘿,果然小真的形象跟大家說的不一樣,不是什麼孤僻的魔法師,其實是個傲嬌的魔法師嘛!」高尾邊說,手又不安分地搭上綠間的肩膀。
「……我話還沒說完,有條件的,因為身為人型的你實在太不安定了。」
綠間把高尾放在肩上的手抓起,怕他逃開,緊握不放。在高尾還沒預料到會發生什麼事情之前,綠間已唸完了一段咒語,展開出一圈金黃橙色的魔法陣。
當高尾意會到綠間在對自己施咒時,一切都來不及了,他已經變為綠間的掌中之物。
從176公分的人型,變為只有一個手掌大小的小妖精。
「高尾,你平常就乖乖地維持這個樣子就足夠了。」
綠間一臉神清氣爽的樣子盯著自己掌心裡的高尾,而高尾還一副不清楚剛才發生什麼狀況的樣子。他張著只有豆粒大小的眼珠,看見自己被縮小了好幾倍的身體,腳還站在綠間左手裹著的白色繃帶之上。
看來是被施下定身咒了,沒有綠間的咒語的話,是無法解開魔咒的。
「等等小真,我要永遠保持這個小不點的樣子嗎?」高尾攀上綠間細長的手指,坐到指尖上,向前方大他好幾倍的綠間詢問。
「我沒把你趕出門就不錯了。」
綠間這番話讓高尾十分不服,他展開並拍動背上的透明翅膀,順利起飛後,繞在綠間眼前飛來飛去,像煩人的蚊蟲一樣。
「高尾你給我停下來……!」
下一刻高尾十分靈巧地躲到了綠間頭髮裡,不讓他抓住。
綠間此時總算發現,骨子裡煩人的東西不管如何改變型態,依舊是非常地煩人。
「不然就晚上吧!白天我用迷你妖精型態跟小真一起工作,晚上休息的時候讓我恢復人型睡覺,這樣如何?」
高尾從綠間額頭上垂下來,以倒立姿態在綠間眼鏡前說話,嘴裡吐出的熱氣還讓鏡片起了霧,而綠間盯著眼前的高尾,有點鬥雞眼。
「我知道了,隨便你吧。」綠間推起眼鏡,拉著高尾的衣服將他一手抓起,接著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教你白天的工作,盡人事以待天命。」
「遵命!我的魔法師大人!」高尾飛在空中轉完一圈,最後擺了一個敬禮的手勢。
綠間貴為一名單身魔法師活到現在,還沒看過一個妖精的適應力如此驚人,之後的他也不禁感嘆這樣的際遇;使他在以往單調的日子裡增添了不少奇妙的改變。
「所以說占星書上寫的,真是太準了啊……。」
【第二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