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击此处进行编辑。
|
《革命的七色論》
【內文】
【第一章 秘密的蒲公英】
綠間真太郎有一個秘密。從中學才開始意識之後,自出生以來將近16年不被人所知。
他的心就像是充滿神祕氣息的森林中走到盡頭的那一處井口,深井底下的泉水安靜地蓄涵著,沒有生物居住的止水產生不了波紋,也沒有任何人會來汲水打撈,他更加清楚地了解到,自己與其他才能光輝繽紛的奇蹟世代隊友們是不同世界的人,不管是星座運勢的興趣,還是那些象徵青春期男子們的聲色話題,在離開帝光之後分崩離析,接近死寂。入學秀德,加入籃球部,每天依舊當個運勢信者準備幸運物,原本以為可以如此照舊著繼續維持秘密下去,卻不知道,沉睡中的井水也會有被什麼命中注定的牽引給撼動的一天。
綠間對於同性戀的概念,大概是發現自己竟然對年上男性抱有異常好感那時候才察覺到。童年時期開始學起的古典鋼琴,負責擔當的教師不是女老師,而是一位富有成熟知性魅力、擁有一雙溫厚飽滿大手的男性教師,戴著黑色的,鏡框只有下緣的眼鏡。
帶點雛鳥心態,從小的人格標準塑成直到老師離開,即將邁向青春期時才知道自己早已深陷在是否身為同性戀的迷思裡,宛如跌進石頭打不出聲音又渾濁不清的淺淡水井,想憑藉那些只有聲色、沒有形體的音樂也無法依靠、拯救。
唯有來到中學時代的籃球活動,與同齡的男生們混在一起,當做紓解課業與內心壓力加上打發時間的最好工具,沒有任何危險跟契機,在青春的日子裡只要看著勝利,應付一下友情,對於女孩子的追求毫無感覺也無須放下心思。
奇蹟的世代。帝光中學籃球部副隊長、綠間真太郎。抽長的身高、脫去稚氣的五官、漸漸飽和的低音、日益精進的三分球。像女生一樣沉迷星座占卜、收集幸運物、喜歡紅豆湯甜食、盡人事以待天命。
太多太多奇奇怪怪的箝制之下,所謂的外人永遠只看得到表面的現象,沒有人會實際來碰觸內心多如深海的秘密,儲水一般,讓井邊的磚塊一層一層堆疊起來包圍著,逐漸地,走向自我認同。
只是會被人力或自然天命而攻陷的城牆還是會倒、深藏不露的那口深井終究也會有被發現的一天,綠間沒想到升上高校後,會第一次收到來自於同性的告白,雖然如同表面那些笑哈哈的臉龐一樣,不是真的,卻會讓人十分在意,在意到平淡如止水的深井底部不該有的漣漪,一圈一圈地擴散。
從原本「過去的敵手」、「這個人好像很輕浮。」、「對我抱有什麼敵意嗎?」到對方化敵為友、親密的暱稱、開出要自己認可他的宣言、接著是幾句有心無意的親密話語跟接觸。
高尾和成,也是這個世界裡的人嗎?彷彿是找到一樣築著井口的人,好像同類,卻又有非常大的差異點,思考著這些事情,綠間對於幾個無謂的身體碰觸跟日常的相處反倒是更加地煩躁起來。
他沒有辦法像高尾那樣,幾段話加上些微代表友誼還是其他感情的動作之後,說句「只是開玩笑的」就能了事,凡事努力、認真處事的性格,讓他無法不重視正面地看待這日積月累、越來越深刻的問題。
直到發現自己的眼光在某些時刻只會往特定角落注意的時候,他才發現已經遲了。
在一如過往普通的日常裡,放學並練完球後的更衣室,幾位部員和學長、綠間與高尾裸著上半身,紛紛各自擦著汗,先去淋浴間或是換好上衣離開,只剩下三位正選學長與兩位一年級還留在室內。
皆是光著上身的學長們與高尾難得地討論起如何運動來訓練肌肉的問題,一向不與他人多做交談的綠間只有在一旁整理衣物,卻沒有辦法阻止自己的目光不往某人充滿皮膚肉色的身體看過去。
原本眼神只想悄悄地停留在高尾身上,卻不小心地高調到引起對方的注意。
「……小真啊,一直往這邊看喔?是不是也想加入我們的討論?」
高尾話才說完,其中兩位名為宮地與木村的學長便走到綠間身邊,他們只是回到衣櫃附近而已,然而卻順便伸出手,摸了綠間的手臂。
「平常看綠間你這傢伙幾乎都包緊緊的,仔細一看還是滿不錯的嘛,平常有在鍛鍊吧?」
「怎麼練的,也跟高尾說一下吧。」
木村說完,宮地也放開手,學長與學弟的互動,一切都非常自然,而綠間則是沒有什麼反應,依舊沉默不語,對於學長們的輕微碰觸,也毫無感受到哪裡違和,年上的標準是到了,但依舊是好球帶之外。
「我知道了。」
基於禮儀上,學長的問話還是得做出回答,即使只是一句簡單明瞭的話。
除了某一個人之外。
高尾見狀,也跟著學長們的腳步向前,甚至大膽地伸出手扶住綠間的腰部,大方地說道:「小真,腹肌這邊要怎麼練?一天要做幾個伏地挺身啊?還是有其他方法,教我一下吧?」
「……。」
面對高尾突如其來的碰觸,而且還比平常少了衣物布料的阻隔,綠間一開始還無法意會,等到直接感受到對方手心傳來的溫度跟觸覺而不對勁之時便無法收斂,強烈的拒絕無法克制似地自口中大喊而出……
「高尾,放開我!」
綠間還大力地將高尾的手拉起、甩開。音量跟動作誇張到不像平常習慣冷靜對人的綠間,學長們紛紛回頭看向兩人,想要知道發生什麼事,會讓綠間如此表態。
「突然這麼大聲,怎麼了?」
在另一邊換好衣服的大坪部長忍不住出來維持一下秩序。
「啊……沒事,小真突然被我吃豆腐,害羞了啦……。」
雖然也被綠間突如其來的反應給嚇到,但平常就擅長維持氣氛的高尾,此時還是出來擔當和緩的要角,接著就是宮地學長那句想對兩人砸木村家鳳梨的危險發言伺候。
※
「小真,你今天最後怎麼了啊?突然那麼大聲,真不像你。只不過是被摸一下,還好吧?」
是不是哪裡觸犯到綠間的禁忌了,出於感受到有趣味道的好奇心,在兩人接下來歸家路途的街道上,高尾覺得有必要跟綠間好好了解一下。
「沒事。」
「感覺就不像沒事。」
「……。」
綠間轉頭看向高尾,沒有回話。他清楚知道自己的身體明顯地因為高尾的碰觸而產生了一些不該有的反應,但這是個秘密,還不能說。
「嘛……沒事就好,等會販賣機那裡要買紅豆湯嗎?」
高尾一副釋然不在意的樣子,小跑步地來到綠間面前,伸手比著前方。就在這個時點,從右側上空吹來一陣清風,也帶來了一些小東西。
是緩慢地輕飄著、白色又細小的蒲公英種子。
兩人都沒有想到在這六月初的時節,還有蒲公英種子會飄散,大概這是最後一批了吧……。
「高尾,你的頭髮上沾到了。」
「啊?在哪?」
高尾扶著頭,四處抓起頭髮,彷彿蒲公英種子會深深地卡在髮間縫隙裡似的。
在上方將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的綠間,像是舉手之勞似地往高尾頭上一揮,然後又在他頭上不自禁地揉個幾下,旁人看起來應該是撫摸的姿態,只是綠間力道放的太重,高尾此刻還覺得自己是否哪裡又做錯惹到綠間在懲罰他,是否等會要請他喝紅豆湯消氣。
其實綠間本來沒有要這樣做的,但他卻無法克制身體本能的反應,因為高尾的頭上,從來就沒有任何東西。出於那股純粹的本能,想碰觸而已,每次從高處往下一定會印入眼裡的髮旋跟看似柔順的黑髮。
綠間又更加清楚地了解到,這些不像平常的自己;多餘動作的真正定義名稱,就叫做喜歡,內心深處在這些日常小事之中產生的漣漪悸動,已經大到自己無法想像。但這些,不能跟任何人說,在七月到來、井水即將滿溢之前,都還只是綠間真太郎一個人的秘密。
【第一章 完】
綠間真太郎有一個秘密。從中學才開始意識之後,自出生以來將近16年不被人所知。
他的心就像是充滿神祕氣息的森林中走到盡頭的那一處井口,深井底下的泉水安靜地蓄涵著,沒有生物居住的止水產生不了波紋,也沒有任何人會來汲水打撈,他更加清楚地了解到,自己與其他才能光輝繽紛的奇蹟世代隊友們是不同世界的人,不管是星座運勢的興趣,還是那些象徵青春期男子們的聲色話題,在離開帝光之後分崩離析,接近死寂。入學秀德,加入籃球部,每天依舊當個運勢信者準備幸運物,原本以為可以如此照舊著繼續維持秘密下去,卻不知道,沉睡中的井水也會有被什麼命中注定的牽引給撼動的一天。
綠間對於同性戀的概念,大概是發現自己竟然對年上男性抱有異常好感那時候才察覺到。童年時期開始學起的古典鋼琴,負責擔當的教師不是女老師,而是一位富有成熟知性魅力、擁有一雙溫厚飽滿大手的男性教師,戴著黑色的,鏡框只有下緣的眼鏡。
帶點雛鳥心態,從小的人格標準塑成直到老師離開,即將邁向青春期時才知道自己早已深陷在是否身為同性戀的迷思裡,宛如跌進石頭打不出聲音又渾濁不清的淺淡水井,想憑藉那些只有聲色、沒有形體的音樂也無法依靠、拯救。
唯有來到中學時代的籃球活動,與同齡的男生們混在一起,當做紓解課業與內心壓力加上打發時間的最好工具,沒有任何危險跟契機,在青春的日子裡只要看著勝利,應付一下友情,對於女孩子的追求毫無感覺也無須放下心思。
奇蹟的世代。帝光中學籃球部副隊長、綠間真太郎。抽長的身高、脫去稚氣的五官、漸漸飽和的低音、日益精進的三分球。像女生一樣沉迷星座占卜、收集幸運物、喜歡紅豆湯甜食、盡人事以待天命。
太多太多奇奇怪怪的箝制之下,所謂的外人永遠只看得到表面的現象,沒有人會實際來碰觸內心多如深海的秘密,儲水一般,讓井邊的磚塊一層一層堆疊起來包圍著,逐漸地,走向自我認同。
只是會被人力或自然天命而攻陷的城牆還是會倒、深藏不露的那口深井終究也會有被發現的一天,綠間沒想到升上高校後,會第一次收到來自於同性的告白,雖然如同表面那些笑哈哈的臉龐一樣,不是真的,卻會讓人十分在意,在意到平淡如止水的深井底部不該有的漣漪,一圈一圈地擴散。
從原本「過去的敵手」、「這個人好像很輕浮。」、「對我抱有什麼敵意嗎?」到對方化敵為友、親密的暱稱、開出要自己認可他的宣言、接著是幾句有心無意的親密話語跟接觸。
高尾和成,也是這個世界裡的人嗎?彷彿是找到一樣築著井口的人,好像同類,卻又有非常大的差異點,思考著這些事情,綠間對於幾個無謂的身體碰觸跟日常的相處反倒是更加地煩躁起來。
他沒有辦法像高尾那樣,幾段話加上些微代表友誼還是其他感情的動作之後,說句「只是開玩笑的」就能了事,凡事努力、認真處事的性格,讓他無法不重視正面地看待這日積月累、越來越深刻的問題。
直到發現自己的眼光在某些時刻只會往特定角落注意的時候,他才發現已經遲了。
在一如過往普通的日常裡,放學並練完球後的更衣室,幾位部員和學長、綠間與高尾裸著上半身,紛紛各自擦著汗,先去淋浴間或是換好上衣離開,只剩下三位正選學長與兩位一年級還留在室內。
皆是光著上身的學長們與高尾難得地討論起如何運動來訓練肌肉的問題,一向不與他人多做交談的綠間只有在一旁整理衣物,卻沒有辦法阻止自己的目光不往某人充滿皮膚肉色的身體看過去。
原本眼神只想悄悄地停留在高尾身上,卻不小心地高調到引起對方的注意。
「……小真啊,一直往這邊看喔?是不是也想加入我們的討論?」
高尾話才說完,其中兩位名為宮地與木村的學長便走到綠間身邊,他們只是回到衣櫃附近而已,然而卻順便伸出手,摸了綠間的手臂。
「平常看綠間你這傢伙幾乎都包緊緊的,仔細一看還是滿不錯的嘛,平常有在鍛鍊吧?」
「怎麼練的,也跟高尾說一下吧。」
木村說完,宮地也放開手,學長與學弟的互動,一切都非常自然,而綠間則是沒有什麼反應,依舊沉默不語,對於學長們的輕微碰觸,也毫無感受到哪裡違和,年上的標準是到了,但依舊是好球帶之外。
「我知道了。」
基於禮儀上,學長的問話還是得做出回答,即使只是一句簡單明瞭的話。
除了某一個人之外。
高尾見狀,也跟著學長們的腳步向前,甚至大膽地伸出手扶住綠間的腰部,大方地說道:「小真,腹肌這邊要怎麼練?一天要做幾個伏地挺身啊?還是有其他方法,教我一下吧?」
「……。」
面對高尾突如其來的碰觸,而且還比平常少了衣物布料的阻隔,綠間一開始還無法意會,等到直接感受到對方手心傳來的溫度跟觸覺而不對勁之時便無法收斂,強烈的拒絕無法克制似地自口中大喊而出……
「高尾,放開我!」
綠間還大力地將高尾的手拉起、甩開。音量跟動作誇張到不像平常習慣冷靜對人的綠間,學長們紛紛回頭看向兩人,想要知道發生什麼事,會讓綠間如此表態。
「突然這麼大聲,怎麼了?」
在另一邊換好衣服的大坪部長忍不住出來維持一下秩序。
「啊……沒事,小真突然被我吃豆腐,害羞了啦……。」
雖然也被綠間突如其來的反應給嚇到,但平常就擅長維持氣氛的高尾,此時還是出來擔當和緩的要角,接著就是宮地學長那句想對兩人砸木村家鳳梨的危險發言伺候。
※
「小真,你今天最後怎麼了啊?突然那麼大聲,真不像你。只不過是被摸一下,還好吧?」
是不是哪裡觸犯到綠間的禁忌了,出於感受到有趣味道的好奇心,在兩人接下來歸家路途的街道上,高尾覺得有必要跟綠間好好了解一下。
「沒事。」
「感覺就不像沒事。」
「……。」
綠間轉頭看向高尾,沒有回話。他清楚知道自己的身體明顯地因為高尾的碰觸而產生了一些不該有的反應,但這是個秘密,還不能說。
「嘛……沒事就好,等會販賣機那裡要買紅豆湯嗎?」
高尾一副釋然不在意的樣子,小跑步地來到綠間面前,伸手比著前方。就在這個時點,從右側上空吹來一陣清風,也帶來了一些小東西。
是緩慢地輕飄著、白色又細小的蒲公英種子。
兩人都沒有想到在這六月初的時節,還有蒲公英種子會飄散,大概這是最後一批了吧……。
「高尾,你的頭髮上沾到了。」
「啊?在哪?」
高尾扶著頭,四處抓起頭髮,彷彿蒲公英種子會深深地卡在髮間縫隙裡似的。
在上方將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的綠間,像是舉手之勞似地往高尾頭上一揮,然後又在他頭上不自禁地揉個幾下,旁人看起來應該是撫摸的姿態,只是綠間力道放的太重,高尾此刻還覺得自己是否哪裡又做錯惹到綠間在懲罰他,是否等會要請他喝紅豆湯消氣。
其實綠間本來沒有要這樣做的,但他卻無法克制身體本能的反應,因為高尾的頭上,從來就沒有任何東西。出於那股純粹的本能,想碰觸而已,每次從高處往下一定會印入眼裡的髮旋跟看似柔順的黑髮。
綠間又更加清楚地了解到,這些不像平常的自己;多餘動作的真正定義名稱,就叫做喜歡,內心深處在這些日常小事之中產生的漣漪悸動,已經大到自己無法想像。但這些,不能跟任何人說,在七月到來、井水即將滿溢之前,都還只是綠間真太郎一個人的秘密。
【第一章 完】
【第二章 黑子的啟示】
這是綠間還就讀帝光中學時所發生的事,有點荒謬到令人稱奇,但對於綠間來說,卻是讓他正式察覺到自己在哪一部份確實是與一般同齡少年不同的契機。
某個放學的午後,被稱為奇蹟世代的眾人受赤司所邀,聚集在校舍中一間小型的視聽教室裡,舉行每位年輕少年或多或少都會有的特別聚會。
只是其中有了赤司,所以大家可以享有一點特別待遇,這樣的聚集,不在誰的家裡秘密舉行,而是直接光明正大地選擇於學校。只要有赤司的同意與涉入,這間視聽教室除了帝光男子籃球部奇蹟世代的眾人之外,其他學生還是教職員、沒有任何人可以進入,甚至是校長也不例外。
「除了籃球,你們知不知道最近還有沒有什麼比較有趣好玩或是熱門的啊?」
說到起因,一切只是來自眾人在部活的休息時間裡;黃瀨一句無心的問話。他雙手撐在後腦,語氣十分輕鬆。
「啊?最近?說到最近嘛……。」
最近某個新推出的成人影片的主演女優跟青峰喜歡的寫真女星長相十分相似,在網路造成了熱烈討論。偶然看到這個消息的青峰雖然有興趣,但卻還找不到機會來觀看。
「什麼!?真的很像嗎?那我有點想看耶!」
聽完青峰的形容,黃瀨突然提起興趣,還跟青峰商量該如何入手片源。
「你們討論的,聽起來好像很有趣呢,我也來參加吧。」
「……赤司?」「小赤司……!?」
現在還輪不到黑子、綠間的休息時間,而紫原已經到旁邊吃零食去了,令青峰與黃瀨驚訝的這個發聲者正是來自赤司,他們的籃球部部長。
「就當做這次比賽又得到優勝之後的放鬆身心獎勵吧?我正好也在考慮要不要舉辦什麼大家聚集在一起看影片之類的活動呢。」
於是就這樣唐突地決定完畢。
赤司說壹,沒人敢說貳。即使後來身為副部長的綠間聽聞之後認為這樣有違校風、黑子也說他沒興趣,最後他們都只能默認參加,至於紫原,只要可以讓他一邊零食吃到飽一邊看影片,他就果斷答應。
真是太不像話了。
綠間雙手撐於胸口,望著前方坐在椅子上的青峰與黃瀨;兩人盯著液晶電視、隨著影片討論起劇情的樣子。一旁的紫原則是一手抱好爆米花,另一手還拿著起士熱狗咬了起來。
黑子隱藏在三人後面,眼神方向是面對螢幕,但依舊不知道他心裡目前在想什麼。至於赤司,他獨自一人翹著腿坐在最後面的講桌上,處之泰然。
前方的液晶平面大型電視是赤司家裡從以前就贊助提供給學校的教學資源,富有的背景之下,造就赤司使用校內資源的所有權力與說話的重量。
這個視聽教室平常也多為男子籃球部所用,拿來觀看各校的籃球比賽影片與研究,如今卻被拿來作為不太正當的娛樂利用,地點又是在學校,對於青峰與黃瀨來說,增添了幾許禁忌的刺激感。
然而綠間卻不以為然,即使知道不會得到赤司什麼正面的回答,他還是向赤司詢問為什麼要助長青峰與黃瀨,只是對於赤司來說,這又是一種旁人無法理解的遊戲,沒待在現場把影片看完會受到什麼體罰似的。
最後綠間放棄爭辯,這次一樣只能當個旁觀者。
隨著時間的流動進行,劇情也演進到會讓一般青少年開始臉紅心跳或興奮的部份,螢幕上的一男一女將場景轉到床上,經過正常健康教育還有私自偷看過幾部成人影片跟黃色書刊的他們都知道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
音響流洩出女演員的性感呻吟,充滿色氣的桃紅肉色充斥著整個畫面,像是不想輸給劇中人的激烈動作一樣,紫原將爆米花一口接一口往嘴裡塞,跟隨著速度的加快、咀嚼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至於青峰跟黃瀨,目不轉睛地盯著螢幕,一副享受的樣子,表情卻又有點痛苦,好像是在忍耐著什麼,綠間這才想起青峰跟黃瀨兩人剛才私下定了一個賭注,誰先站起來就輸了的無聊遊戲。
最讓綠間無法接受的是,赤司依舊維持著一樣的翹腿坐姿,安定地霸佔在後面的講桌上。
坐於最不起眼的位置上的黑子,原本還有點精神元氣的圓滾眼珠此刻看起來像死魚一般,綠間這才覺得他找到了同類,跟他一樣覺得這一切都很不可理喻的人、跟他一樣想要下一秒就離開這個空間的人。
「赤司君,抱歉,我想去一趟廁所,恕我暫離一下。」
位在斜後方不被人所注意的黑子突然起身,向赤司表明後,綠間也緊跟在後,兩人都沒有等待赤司給予明確答應的回答,只有從赤司臉上那意味不明的輕笑判斷自己的離去是沒有問題的。
※
「真是可惜,如果是書籍的話我沒有問題,但影音類的太過逼真,我果然還是不太習慣……。」
黑子與綠間並肩站於洗手台的鏡子前面,稍微洗完臉後,主動對綠間說了自己的心情。
該不會黑子是認真地打算要參與觀看成人影片的活動,但是盡人事後卻發現自己無法接受吧。綠間一想,這樣子似乎一開始就產生排斥的自己反而不夠盡人事。
說起來可能也不是非常排斥,但不知為何,無法像黃瀨跟青峰那樣子投入,甚至像紫原雖然表面上沒興趣,卻也是到達可以融入劇情的氣氛、繼續觀看下去。至於赤司,他不是一般人,無法列入討論。
而黑子剛才說的,書籍的話就沒有問題,代表黑子對這方面內心還是抱著興趣的嗎?
「黑子,你說的書籍是指怎樣的書?」
綠間提出反問,卻換來黑子一臉茫然、還帶點驚訝。
「……你那是什麼表情?」
「……抱歉,我只是有點訝異綠間君會問這種問題。」
正值對男女情事十分敏感的青春期少年,會對那方面的書籍有所追求是再正常也不過,就算沒有興趣也會被週遭的同學影響,激發出些微好奇心想要接觸。
「什麼意思,我不能問這種問題嗎?」
綠間由上往下瞪著黑子的雙眼,直到現在他依舊無法讀懂黑子內心真正的想法。
「該不會綠間君,從來沒看過成人雜誌或是漫畫之類的黃色書刊?」
黑子顯露出一臉自己是有看過的經驗者表情詢問,平淡的語氣中略帶點驚奇的意味。
「那種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說起來,未成年的我們為什麼要看那種書籍跟影片不可。」綠間也回給黑子一對彷彿鄙視骯髒物的眼神。
「……雖然未成年就閱讀18禁讀物的確不是值得推崇的事情,但是不要過量的話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因為當青少年壓力大的時候,這是很好發洩心情的管道。有些成人漫畫或是官能小說,也是有學者站在藝術的角度去評論的。」
面對綠間的質問,黑子反而不以為然,針對閱讀這件事情緩緩而道。
「要拿來發洩心情還是被怎樣評論我不管,即使真的有它的閱讀價值存在,我對那樣的表現依舊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
「……原來是提不起興趣的問題嗎?綠間君不喜歡可愛或是漂亮的女生?」
黑子的說法讓綠間想到;每次在班級上,同班的青峰跟一些男同學互相傳閱的寫真雜誌,上面總是充滿一堆長相清純可人、或是身材豐滿的年輕女子。
不過即使青峰還主動說了可以借綠間看那些書,他卻一次都沒有接受。
「跟喜不喜歡沒關係吧。」
是喜歡還是討厭,他分不清楚,也不覺得現在有必要花費時間跟心思去釐清。
「綠間君,跟我們比起來感覺好像不喜歡女生呢,我還是不知該如何應付像綠間君這類有點奇怪的人。」
「別開玩笑了,別把我跟你們混為一談啊……。」
當時的綠間,只把黑子的結論當成耳邊風,沒有多加追究,卻不知道黑子如此的斷言,是個重大的啟示。
【第二章 完】
這是綠間還就讀帝光中學時所發生的事,有點荒謬到令人稱奇,但對於綠間來說,卻是讓他正式察覺到自己在哪一部份確實是與一般同齡少年不同的契機。
某個放學的午後,被稱為奇蹟世代的眾人受赤司所邀,聚集在校舍中一間小型的視聽教室裡,舉行每位年輕少年或多或少都會有的特別聚會。
只是其中有了赤司,所以大家可以享有一點特別待遇,這樣的聚集,不在誰的家裡秘密舉行,而是直接光明正大地選擇於學校。只要有赤司的同意與涉入,這間視聽教室除了帝光男子籃球部奇蹟世代的眾人之外,其他學生還是教職員、沒有任何人可以進入,甚至是校長也不例外。
「除了籃球,你們知不知道最近還有沒有什麼比較有趣好玩或是熱門的啊?」
說到起因,一切只是來自眾人在部活的休息時間裡;黃瀨一句無心的問話。他雙手撐在後腦,語氣十分輕鬆。
「啊?最近?說到最近嘛……。」
最近某個新推出的成人影片的主演女優跟青峰喜歡的寫真女星長相十分相似,在網路造成了熱烈討論。偶然看到這個消息的青峰雖然有興趣,但卻還找不到機會來觀看。
「什麼!?真的很像嗎?那我有點想看耶!」
聽完青峰的形容,黃瀨突然提起興趣,還跟青峰商量該如何入手片源。
「你們討論的,聽起來好像很有趣呢,我也來參加吧。」
「……赤司?」「小赤司……!?」
現在還輪不到黑子、綠間的休息時間,而紫原已經到旁邊吃零食去了,令青峰與黃瀨驚訝的這個發聲者正是來自赤司,他們的籃球部部長。
「就當做這次比賽又得到優勝之後的放鬆身心獎勵吧?我正好也在考慮要不要舉辦什麼大家聚集在一起看影片之類的活動呢。」
於是就這樣唐突地決定完畢。
赤司說壹,沒人敢說貳。即使後來身為副部長的綠間聽聞之後認為這樣有違校風、黑子也說他沒興趣,最後他們都只能默認參加,至於紫原,只要可以讓他一邊零食吃到飽一邊看影片,他就果斷答應。
真是太不像話了。
綠間雙手撐於胸口,望著前方坐在椅子上的青峰與黃瀨;兩人盯著液晶電視、隨著影片討論起劇情的樣子。一旁的紫原則是一手抱好爆米花,另一手還拿著起士熱狗咬了起來。
黑子隱藏在三人後面,眼神方向是面對螢幕,但依舊不知道他心裡目前在想什麼。至於赤司,他獨自一人翹著腿坐在最後面的講桌上,處之泰然。
前方的液晶平面大型電視是赤司家裡從以前就贊助提供給學校的教學資源,富有的背景之下,造就赤司使用校內資源的所有權力與說話的重量。
這個視聽教室平常也多為男子籃球部所用,拿來觀看各校的籃球比賽影片與研究,如今卻被拿來作為不太正當的娛樂利用,地點又是在學校,對於青峰與黃瀨來說,增添了幾許禁忌的刺激感。
然而綠間卻不以為然,即使知道不會得到赤司什麼正面的回答,他還是向赤司詢問為什麼要助長青峰與黃瀨,只是對於赤司來說,這又是一種旁人無法理解的遊戲,沒待在現場把影片看完會受到什麼體罰似的。
最後綠間放棄爭辯,這次一樣只能當個旁觀者。
隨著時間的流動進行,劇情也演進到會讓一般青少年開始臉紅心跳或興奮的部份,螢幕上的一男一女將場景轉到床上,經過正常健康教育還有私自偷看過幾部成人影片跟黃色書刊的他們都知道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
音響流洩出女演員的性感呻吟,充滿色氣的桃紅肉色充斥著整個畫面,像是不想輸給劇中人的激烈動作一樣,紫原將爆米花一口接一口往嘴裡塞,跟隨著速度的加快、咀嚼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至於青峰跟黃瀨,目不轉睛地盯著螢幕,一副享受的樣子,表情卻又有點痛苦,好像是在忍耐著什麼,綠間這才想起青峰跟黃瀨兩人剛才私下定了一個賭注,誰先站起來就輸了的無聊遊戲。
最讓綠間無法接受的是,赤司依舊維持著一樣的翹腿坐姿,安定地霸佔在後面的講桌上。
坐於最不起眼的位置上的黑子,原本還有點精神元氣的圓滾眼珠此刻看起來像死魚一般,綠間這才覺得他找到了同類,跟他一樣覺得這一切都很不可理喻的人、跟他一樣想要下一秒就離開這個空間的人。
「赤司君,抱歉,我想去一趟廁所,恕我暫離一下。」
位在斜後方不被人所注意的黑子突然起身,向赤司表明後,綠間也緊跟在後,兩人都沒有等待赤司給予明確答應的回答,只有從赤司臉上那意味不明的輕笑判斷自己的離去是沒有問題的。
※
「真是可惜,如果是書籍的話我沒有問題,但影音類的太過逼真,我果然還是不太習慣……。」
黑子與綠間並肩站於洗手台的鏡子前面,稍微洗完臉後,主動對綠間說了自己的心情。
該不會黑子是認真地打算要參與觀看成人影片的活動,但是盡人事後卻發現自己無法接受吧。綠間一想,這樣子似乎一開始就產生排斥的自己反而不夠盡人事。
說起來可能也不是非常排斥,但不知為何,無法像黃瀨跟青峰那樣子投入,甚至像紫原雖然表面上沒興趣,卻也是到達可以融入劇情的氣氛、繼續觀看下去。至於赤司,他不是一般人,無法列入討論。
而黑子剛才說的,書籍的話就沒有問題,代表黑子對這方面內心還是抱著興趣的嗎?
「黑子,你說的書籍是指怎樣的書?」
綠間提出反問,卻換來黑子一臉茫然、還帶點驚訝。
「……你那是什麼表情?」
「……抱歉,我只是有點訝異綠間君會問這種問題。」
正值對男女情事十分敏感的青春期少年,會對那方面的書籍有所追求是再正常也不過,就算沒有興趣也會被週遭的同學影響,激發出些微好奇心想要接觸。
「什麼意思,我不能問這種問題嗎?」
綠間由上往下瞪著黑子的雙眼,直到現在他依舊無法讀懂黑子內心真正的想法。
「該不會綠間君,從來沒看過成人雜誌或是漫畫之類的黃色書刊?」
黑子顯露出一臉自己是有看過的經驗者表情詢問,平淡的語氣中略帶點驚奇的意味。
「那種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說起來,未成年的我們為什麼要看那種書籍跟影片不可。」綠間也回給黑子一對彷彿鄙視骯髒物的眼神。
「……雖然未成年就閱讀18禁讀物的確不是值得推崇的事情,但是不要過量的話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因為當青少年壓力大的時候,這是很好發洩心情的管道。有些成人漫畫或是官能小說,也是有學者站在藝術的角度去評論的。」
面對綠間的質問,黑子反而不以為然,針對閱讀這件事情緩緩而道。
「要拿來發洩心情還是被怎樣評論我不管,即使真的有它的閱讀價值存在,我對那樣的表現依舊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
「……原來是提不起興趣的問題嗎?綠間君不喜歡可愛或是漂亮的女生?」
黑子的說法讓綠間想到;每次在班級上,同班的青峰跟一些男同學互相傳閱的寫真雜誌,上面總是充滿一堆長相清純可人、或是身材豐滿的年輕女子。
不過即使青峰還主動說了可以借綠間看那些書,他卻一次都沒有接受。
「跟喜不喜歡沒關係吧。」
是喜歡還是討厭,他分不清楚,也不覺得現在有必要花費時間跟心思去釐清。
「綠間君,跟我們比起來感覺好像不喜歡女生呢,我還是不知該如何應付像綠間君這類有點奇怪的人。」
「別開玩笑了,別把我跟你們混為一談啊……。」
當時的綠間,只把黑子的結論當成耳邊風,沒有多加追究,卻不知道黑子如此的斷言,是個重大的啟示。
【第二章 完】
【第三章 錯置的檸檬】
或許有哪邊從一開始就走錯了,綠間如此想。
六月過去,即將邁入夏季賽事,照理應該全神貫注於籃球練習的時間點上,綠間卻無法阻止自己在投球之餘;往某個人身上注意的目線。就算不是與自己一組練習、就算他的球是傳給別人、就算沒有刻意要待在彼此身邊,還是注意到了。
最近的高尾,經常自己一個人去找學長們談論什麼事情。綠間感到高尾明顯地背著他在行動,不讓他知道。
練球休息的空檔,綠間獨自坐在體育館角落的長椅上,手上拿著一盒剛才從木村學長那裡送來的蜂蜜檸檬片,數量有點多,大概是學長一次給了兩人的份量。
結果那傢伙跑去找宮地學長。
距離太遠,綠間聽不清楚他們的談話內容,不過他看得出來高尾一副有說有笑的樣子。原本非常敬怕學長們的高尾,相處時間久了,似乎懂得如何拿捏開玩笑的程度與沒大沒小的分寸。
高尾並不是只會對自己特別親近而已,雖然常被人說『你們好常走在一起。』或是偶爾單獨行動時會被反問另一人的狀況。但綠間覺得,不過就是因為同班又同籃球校隊的巧合罷了,即使他曾經好幾次都因為高尾的刻意親近感到困擾。所以最近高尾的行徑,讓綠間更加地摸不透,也擾亂了自己的心思。
他又無法克制自己的目光不往高尾的動作看過去、他想知道平常高尾對他做出的一些拍肩或扶上手臂的行為,是否也會對其他人這樣做、他更想知道,他們到底在背著自己談什麼、此刻的高尾在想些什麼、那些不論對象的親密動作裡所隱藏的原因動機是否一樣的。
所有想知道的問題都一一無解,不由自主地心煩氣躁起來。已經沒有心情再吃下檸檬片的綠間,將它交還給木村學長,自己先開始練起三分球。在習慣的手勁、每投必進的既定形勢之中,卻不能習慣內心裡越來越擴大加深的焦慮,逐漸地,影響到練習的步調,原本應該照常空心入籃的球,偏離幾釐米。
他看向放置在椅子上的幸運物玩偶,今日巨蟹座運氣絕佳,不應該會有任何不順利的事情才對。……看來有必要找高尾好好問清楚,否則就無法盡人事地練球。
綠間抱著如此的心思,直至部活與自主練習結束時才回到更衣室。學長們已紛紛先行離去,只留下綠間與高尾一人一邊坐在靠近置物櫃的長椅,他們要負責鎖門,綠間那隻剛被學長們口語嫌棄完的幸運物玩偶還直立在長方桌上,看著應該迅速更衣完後關鎖部室卻沒有如此做的兩人。
因為綠間有其他的話想對高尾說,在最近這難得獨處的狀況下請他留下來。
「高尾,你對我有什麼感覺?」
「啊?」
沒有其他前置的內容或是開頭語,綠間一劈頭就直接開門見山地詢問高尾。而高尾不相信綠間口中說出的話語是他所聽到的,以為聽錯,重覆了綠間的問話:「小真……你的問題是……在問我對你的感覺?」
「對,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感覺……應該說,對我抱持著怎樣的心情想法,是不是……喜歡的那種。」
綠間這次把語調放慢,一字一句非常清楚地傳達給高尾,要他聽進去。
「噗,小真特別要我留下來就是為了問這個?這還用問嗎?我們秀德的王牌大人,當然喜歡啦。以前不是說想要得到你的認同嗎?放心,我對小真沒有任何敵對意識啦。」
語氣輕鬆地,好像對綠間的問題不怎麼重視,高尾先站起身來想要更衣,運動後的濕汗黏滿身子不太好受。
「高尾……。」
發現對方似乎用平常隨意帶過話題的語調來應付問題,綠間有點不悅,跟著起身並來到高尾面前。
「我指的不是那種喜歡啊。」
「啊?」
面對高尾充滿疑惑的眼神,綠間把眼光別開。緊接著吞吞吐吐地說出幾個字:「我問你,是不是喜歡我,戀人的那種,也就是說,同性戀。」
「……小真……你是不是哪裡不對?感冒發燒嗎……?」
高尾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綠間,還伸出手往他的額頭向上摸去,感受一下溫度是否正常。
「高尾,看來為了之後我們的相處著想,我有先告訴你的必要……。」
將高尾放在自己額上的手拿下,綠間緊握住高尾的手腕,沉下臉。
「什麼?」
氣氛突然緊張起來,高尾完全搞不清楚綠間現在想幹麻,還一臉正經地,似乎即將說出什麼驚人告白……。
「……我是同性戀啊。」
「……!?」
綠間那尚未纏回白色繃帶的左手,握在高尾手腕上的力量實在過大,使高尾感覺到痛意之餘,他更對於綠間的話語產生莫大驚訝。
見高尾沒出聲,彷彿早料到他會如此反應的綠間鬆開手轉過身,開始整理自己的衣物,準備更衣,暫時不管高尾會如何看待這件事,他怕其他更不該說的,在高尾面前又會無法抑制地說出口。
等等,不聽我的回答或是反應嗎?跟我說完一句好像是出櫃的宣言就結束了?搞什麼鬼啊?這是什麼國王遊戲之類的嗎?高尾心想,這下子有趣了,有必要好好釐清綠間的心思。他隨即跟上綠間,在後面邊整理衣物邊問道:「沒想到小真也有開玩笑的時候呀?剛剛那個是跟誰賭輸了的懲罰嗎?」
「不是開玩笑,是真的。」
就像陳述今日巨蟹座的運勢結果絕佳一樣,綠間神色自若地,卻是講著十分不得了的事情。他接著把自己藏了15年、即將邁入第16年的個人秘密都讓高尾知道,承認自己是同性戀、對於年長者有崇拜的心情,卻惟獨某個曖昧不明的喜歡還勉強保留著,沒有告訴高尾。
「原來小真是這樣的人啊……不過我是直男,只喜歡女生。小真也知道吧,平常那些就只是開開玩笑。」
「……不用大腦想也知道。」
面對綠間的坦承,高尾的回應異常認真,而這些也是綠間意料之中的結果。
兩人各自擦完汗,換回制服襯衫,沒有選擇立刻離開部室,反倒是坐回長椅,繼續開始剛才的話題。
「就事論事,我有義務讓你知道我的性向,就這樣。如果讓你感到不舒服,很抱歉。」
只是禮儀上的道歉,因為綠間完全不認為行事跟觀念開放的高尾聽到這些事實會反感,他甚至覺得現在的高尾好像被提起什麼有趣的話題一樣,表情充滿了好奇。
他的抱歉反而成了一種欲蓋彌彰。
「……小真是在提醒我平常對你的行為舉動太親密,所以讓你誤會我的性向?以為我跟你是同一種人?」
「我沒有要特別針對你的行為,因為你對學長們也是一樣的態度……說到這個,高尾你跟宮地學長是否背著我在討論事情?」
「喔?小真注意到啦?」
「不只你跟宮地學長,其他學長也是,最近這一陣子的態度有點奇怪,怎麼可能不會注意到。」其實關於高尾的所有大小事,綠間漸漸地無法停止自己多餘的關注,只是對於這點複雜的思緒還不想明白地面對。
「雖然還是保密階段啦……不過既然剛才小真都告訴我超級重大的秘密了,我也透露一下應該沒關係,就是關於小真的生日啦,我們在討論的。」
「我的生日?」
「對啊,不是快到了嗎?超浪漫的七夕日,當然要好好來慶祝一下啦……啊小真,別跟學長說喔,不然我一定完蛋。」
「只不過是生日而已啊,不需要你們費心。」
綠間扶起眼鏡,想起這陣子繚繞在內心已久的疑慮總算解開,高尾的心態也如同自己所想的一樣。
不知為何綠間感覺自己有種爽快的鬆懈感。
「是說小真啊,你就這樣跟我說了這麼多秘密,就不怕我跟別人說?」
「我知道你不會說。」
綠間再次推了一下鏡框,揹起整理好的背包,走向門邊。
「哈哈哈!真有自信,不愧是小真。不過……這樣一想起來……好險,我在小真的守備範圍外啊,要是我是小真的目標,豈不早就被吃的一乾二淨,簡直就像是自動送上門的肉?」
「不知道。」
高尾也來到門邊,手上拿起鑰匙,意有所指地說到:「嘛,處男小真同志,今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跟我說啦,站在好友的立場絕對挺身相助。」
話一說完,高尾還不忘往綠間肩膀拍上好幾下。
「不需要,我只是要釐清你的想法而已,這下子明白就好,今後都跟以前一樣相處。」
「好啦好啦。我知道我知道。」
高尾笑出聲來,將休息室的門鎖關好,從後頭跟上綠間的腳步。
綠間向高尾告白自己心中深藏已久的性向秘密,而高尾也如同自己所料的;以好友的角度接受了。高尾也不是綠間所想像的同類人,在無形之中被拒絕的回應裡得到些許解放,原以為能夠就此心情舒坦地放下一切,繼續專心於籃球與課業的他,卻無法料到接下來足足有三個月的日子裡即將面對的是來自高尾有意與無意的誘惑。
或許有哪邊從一開始就走錯了,原本只是一口乏人問津的深井,一旦被有心人闖入不可侵的領域之後,便會產生雙方互相吸引的力量,陷於一陣陣被拉起的漣漪波紋之中,彼此無法自拔。
【第三章 完】
或許有哪邊從一開始就走錯了,綠間如此想。
六月過去,即將邁入夏季賽事,照理應該全神貫注於籃球練習的時間點上,綠間卻無法阻止自己在投球之餘;往某個人身上注意的目線。就算不是與自己一組練習、就算他的球是傳給別人、就算沒有刻意要待在彼此身邊,還是注意到了。
最近的高尾,經常自己一個人去找學長們談論什麼事情。綠間感到高尾明顯地背著他在行動,不讓他知道。
練球休息的空檔,綠間獨自坐在體育館角落的長椅上,手上拿著一盒剛才從木村學長那裡送來的蜂蜜檸檬片,數量有點多,大概是學長一次給了兩人的份量。
結果那傢伙跑去找宮地學長。
距離太遠,綠間聽不清楚他們的談話內容,不過他看得出來高尾一副有說有笑的樣子。原本非常敬怕學長們的高尾,相處時間久了,似乎懂得如何拿捏開玩笑的程度與沒大沒小的分寸。
高尾並不是只會對自己特別親近而已,雖然常被人說『你們好常走在一起。』或是偶爾單獨行動時會被反問另一人的狀況。但綠間覺得,不過就是因為同班又同籃球校隊的巧合罷了,即使他曾經好幾次都因為高尾的刻意親近感到困擾。所以最近高尾的行徑,讓綠間更加地摸不透,也擾亂了自己的心思。
他又無法克制自己的目光不往高尾的動作看過去、他想知道平常高尾對他做出的一些拍肩或扶上手臂的行為,是否也會對其他人這樣做、他更想知道,他們到底在背著自己談什麼、此刻的高尾在想些什麼、那些不論對象的親密動作裡所隱藏的原因動機是否一樣的。
所有想知道的問題都一一無解,不由自主地心煩氣躁起來。已經沒有心情再吃下檸檬片的綠間,將它交還給木村學長,自己先開始練起三分球。在習慣的手勁、每投必進的既定形勢之中,卻不能習慣內心裡越來越擴大加深的焦慮,逐漸地,影響到練習的步調,原本應該照常空心入籃的球,偏離幾釐米。
他看向放置在椅子上的幸運物玩偶,今日巨蟹座運氣絕佳,不應該會有任何不順利的事情才對。……看來有必要找高尾好好問清楚,否則就無法盡人事地練球。
綠間抱著如此的心思,直至部活與自主練習結束時才回到更衣室。學長們已紛紛先行離去,只留下綠間與高尾一人一邊坐在靠近置物櫃的長椅,他們要負責鎖門,綠間那隻剛被學長們口語嫌棄完的幸運物玩偶還直立在長方桌上,看著應該迅速更衣完後關鎖部室卻沒有如此做的兩人。
因為綠間有其他的話想對高尾說,在最近這難得獨處的狀況下請他留下來。
「高尾,你對我有什麼感覺?」
「啊?」
沒有其他前置的內容或是開頭語,綠間一劈頭就直接開門見山地詢問高尾。而高尾不相信綠間口中說出的話語是他所聽到的,以為聽錯,重覆了綠間的問話:「小真……你的問題是……在問我對你的感覺?」
「對,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感覺……應該說,對我抱持著怎樣的心情想法,是不是……喜歡的那種。」
綠間這次把語調放慢,一字一句非常清楚地傳達給高尾,要他聽進去。
「噗,小真特別要我留下來就是為了問這個?這還用問嗎?我們秀德的王牌大人,當然喜歡啦。以前不是說想要得到你的認同嗎?放心,我對小真沒有任何敵對意識啦。」
語氣輕鬆地,好像對綠間的問題不怎麼重視,高尾先站起身來想要更衣,運動後的濕汗黏滿身子不太好受。
「高尾……。」
發現對方似乎用平常隨意帶過話題的語調來應付問題,綠間有點不悅,跟著起身並來到高尾面前。
「我指的不是那種喜歡啊。」
「啊?」
面對高尾充滿疑惑的眼神,綠間把眼光別開。緊接著吞吞吐吐地說出幾個字:「我問你,是不是喜歡我,戀人的那種,也就是說,同性戀。」
「……小真……你是不是哪裡不對?感冒發燒嗎……?」
高尾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綠間,還伸出手往他的額頭向上摸去,感受一下溫度是否正常。
「高尾,看來為了之後我們的相處著想,我有先告訴你的必要……。」
將高尾放在自己額上的手拿下,綠間緊握住高尾的手腕,沉下臉。
「什麼?」
氣氛突然緊張起來,高尾完全搞不清楚綠間現在想幹麻,還一臉正經地,似乎即將說出什麼驚人告白……。
「……我是同性戀啊。」
「……!?」
綠間那尚未纏回白色繃帶的左手,握在高尾手腕上的力量實在過大,使高尾感覺到痛意之餘,他更對於綠間的話語產生莫大驚訝。
見高尾沒出聲,彷彿早料到他會如此反應的綠間鬆開手轉過身,開始整理自己的衣物,準備更衣,暫時不管高尾會如何看待這件事,他怕其他更不該說的,在高尾面前又會無法抑制地說出口。
等等,不聽我的回答或是反應嗎?跟我說完一句好像是出櫃的宣言就結束了?搞什麼鬼啊?這是什麼國王遊戲之類的嗎?高尾心想,這下子有趣了,有必要好好釐清綠間的心思。他隨即跟上綠間,在後面邊整理衣物邊問道:「沒想到小真也有開玩笑的時候呀?剛剛那個是跟誰賭輸了的懲罰嗎?」
「不是開玩笑,是真的。」
就像陳述今日巨蟹座的運勢結果絕佳一樣,綠間神色自若地,卻是講著十分不得了的事情。他接著把自己藏了15年、即將邁入第16年的個人秘密都讓高尾知道,承認自己是同性戀、對於年長者有崇拜的心情,卻惟獨某個曖昧不明的喜歡還勉強保留著,沒有告訴高尾。
「原來小真是這樣的人啊……不過我是直男,只喜歡女生。小真也知道吧,平常那些就只是開開玩笑。」
「……不用大腦想也知道。」
面對綠間的坦承,高尾的回應異常認真,而這些也是綠間意料之中的結果。
兩人各自擦完汗,換回制服襯衫,沒有選擇立刻離開部室,反倒是坐回長椅,繼續開始剛才的話題。
「就事論事,我有義務讓你知道我的性向,就這樣。如果讓你感到不舒服,很抱歉。」
只是禮儀上的道歉,因為綠間完全不認為行事跟觀念開放的高尾聽到這些事實會反感,他甚至覺得現在的高尾好像被提起什麼有趣的話題一樣,表情充滿了好奇。
他的抱歉反而成了一種欲蓋彌彰。
「……小真是在提醒我平常對你的行為舉動太親密,所以讓你誤會我的性向?以為我跟你是同一種人?」
「我沒有要特別針對你的行為,因為你對學長們也是一樣的態度……說到這個,高尾你跟宮地學長是否背著我在討論事情?」
「喔?小真注意到啦?」
「不只你跟宮地學長,其他學長也是,最近這一陣子的態度有點奇怪,怎麼可能不會注意到。」其實關於高尾的所有大小事,綠間漸漸地無法停止自己多餘的關注,只是對於這點複雜的思緒還不想明白地面對。
「雖然還是保密階段啦……不過既然剛才小真都告訴我超級重大的秘密了,我也透露一下應該沒關係,就是關於小真的生日啦,我們在討論的。」
「我的生日?」
「對啊,不是快到了嗎?超浪漫的七夕日,當然要好好來慶祝一下啦……啊小真,別跟學長說喔,不然我一定完蛋。」
「只不過是生日而已啊,不需要你們費心。」
綠間扶起眼鏡,想起這陣子繚繞在內心已久的疑慮總算解開,高尾的心態也如同自己所想的一樣。
不知為何綠間感覺自己有種爽快的鬆懈感。
「是說小真啊,你就這樣跟我說了這麼多秘密,就不怕我跟別人說?」
「我知道你不會說。」
綠間再次推了一下鏡框,揹起整理好的背包,走向門邊。
「哈哈哈!真有自信,不愧是小真。不過……這樣一想起來……好險,我在小真的守備範圍外啊,要是我是小真的目標,豈不早就被吃的一乾二淨,簡直就像是自動送上門的肉?」
「不知道。」
高尾也來到門邊,手上拿起鑰匙,意有所指地說到:「嘛,處男小真同志,今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跟我說啦,站在好友的立場絕對挺身相助。」
話一說完,高尾還不忘往綠間肩膀拍上好幾下。
「不需要,我只是要釐清你的想法而已,這下子明白就好,今後都跟以前一樣相處。」
「好啦好啦。我知道我知道。」
高尾笑出聲來,將休息室的門鎖關好,從後頭跟上綠間的腳步。
綠間向高尾告白自己心中深藏已久的性向秘密,而高尾也如同自己所料的;以好友的角度接受了。高尾也不是綠間所想像的同類人,在無形之中被拒絕的回應裡得到些許解放,原以為能夠就此心情舒坦地放下一切,繼續專心於籃球與課業的他,卻無法料到接下來足足有三個月的日子裡即將面對的是來自高尾有意與無意的誘惑。
或許有哪邊從一開始就走錯了,原本只是一口乏人問津的深井,一旦被有心人闖入不可侵的領域之後,便會產生雙方互相吸引的力量,陷於一陣陣被拉起的漣漪波紋之中,彼此無法自拔。
【第三章 完】
【第四章 季節的反動】
那位眾所皆知、無人不曉的奇蹟世代其中一員;秀德高校的籃球部得分後衛,王牌大人綠間真太郎,其實有一個秘密,到目前為止只有他的隊友兼同班同學--高尾和成熟知。
『早安你好』節目的絕對信者,將當日巨蟹座的幸運物帶在身邊,左手指上一直纏著繃帶,語尾帶有奇怪的語癖,身高195公分高的怪人,孤僻又驕傲地說著『盡人事以待天命』。
在還沒與綠間熟識之前,高尾只把他當作是從前中學時期遇過的敵校對手,如今在經過高校同班與同籃球部的相處之後,這些都是高尾目前所認識的綠間真太郎,也是他人眼中有點怪異難以接近的綠間真太郎。但是撇除這些奇怪之處的話,綠間的一般行為舉止跟學業表現又十分正常,甚至稱得上是品學兼優的認真優等學生。
面對這樣的綠間,高尾開始稱呼綠間為「小真」,在大家面前親密地叫著,班級上與綠間同進同出、每天的部活練習裡一起行動到體育館關門前,籃球表現上想要得到他的認同、對話次數頻繁、板車的遊戲也開始了,甚至直接表達一些曖昧不清惹人誤會的玩笑跟動作。這些也都是他人眼中屬於他們獨有的互動,見怪不怪,反而自然。
然而,這樣看似普通的平衡,在某一天開始,逐漸失去原本的秩序。
自從七月綠間生日那時,高尾知道綠間的性向以來,又過了一段時間。在兩人相處的日常中,高尾無法忍住持續挖掘綠間性向的興趣,因此又從綠間那邊得知察覺是同性戀的經過,還有收斂平常的動作、別靠他太近的提醒。
該說聲感謝提醒嗎,其實不用給我知道也沒差啊,到目前的相處哪裡不對了嗎?是在提醒我該收起我的態度?就因為同性戀這個原因?
高尾的腦海中浮出一堆不解,不過比起面對這些棘手的問題點,讓他更有興趣的是其他方面更私密的事。
「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嗎?所以小真在幻想那方面事情的時候對象都是男的?喜歡怎樣的類型?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說實在的,這還是高尾第一次實際碰到同性戀,自然好奇,在四下無人、兩人獨處的機會下,一連串口無遮攔地問了一堆,也知道對於喜歡年上男子的綠間來說,自己不只與他同齡,連生日都晚他快五個月,完全就在守備範圍之外。
因此高尾並沒有收斂自己的態度,反而更加誇張地,向綠間提出疑問,而這些就旁人看來太過直接、甚至失禮的問題,綠間卻不感到生氣或難過,反倒是十分從容地應付,似乎早已習慣高尾如此輕浮的相處方式。
「高尾,你的腦袋就只問得出這些問題嗎?」
綠間只有逃避式地帶過回答。
「因為小真從那之後就沒再多說其他的事情了嘛……不然用人來舉例?年上中意的類型是像哪位學長?溫柔又嚴格的大坪學長、認真努力的木村學長、還是兇狠狠超S的宮地學長?」
「無可奉告。」
從綠間向高尾說明自己的性向與來由,並且表示要保持彼此距離之後,就不再多說其他的內容話題,即使在高尾咄咄逼人又缺乏禮貌的攻勢之下,也不予回應。
手抓著每日更換的幸運物、對人說他的青蛙玩偶很可愛。眼鏡底下眨著細長的眼睫毛、脫下上衣後露出的白皙皮膚。修長的手指、一表人才的體格、卻有著細膩到有點神經質的心思,甚至,還能感覺到他在對著幸運物玩偶說話。
除了這些表面看得到的怪異行為,的確,這個人還有很多地方滿獨特的,包含出櫃宣言,特別到似乎有那麼一點讓人覺得有趣起來。新鮮、是好玩、也是從未有過的經驗,好像這樣下去的高校生活就永遠不會感到無聊。
是啊,知道這一個綠間真太郎的大秘密之後,今後的校園相處生活大概又多了很多有趣的地方可以探尋了吧。
在目前這個難攻不破的狀況下,高尾卻沒有打算放棄,進而將問題轉為其他有點惡質的行動。像是拿綠間的水瓶起來偷喝、從綠間的便當裡頭搶走菜、假裝把幸運物弄壞、在綠間的筆記上塗鴉、把綠間的外套拿來穿。
之後再用各種理由藉口來解釋狀況,讓綠間拿他沒輒。
「再這樣下去我會不會也被傳染變成同性戀呢?如此一來我就可以更了解小真啦。誰叫小真都不說嘛。」
「怎麼可能!高尾你給我安靜點……。」
高尾的小惡作劇,在班級上、社團裡、相處的一點一滴之中,日復一日地重演,逐漸地,高尾察覺到了,一件非常細微的事情。
--為什麼小真要臉紅呢?
雖然只是臉上一點點不特別仔細看也不會發現的反應,但是在高尾眼裡卻一目了然到不得不開始多加想像的地步。
是過度生氣?還是在季節驟變之下引起的感冒?
總之,綠間的表現跟反應,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即使給予高尾的回覆依舊非常地辛酸刻薄、在他人看起來就是一副滿臉氣憤的樣子,但是在高尾眼中,綠間似乎變得十分在意;那些來自於他的挑撥行為。
說不定他並不是那麼生氣、說不定他只是在陪我做個樣子罷了、說不定他其實內心接受著這一切、說不定他……其實不是討厭,而是喜歡!?
高尾突然得出了一個自己以往都還無法想像的結論。
如此一解釋的話,綠間那些閃避著、又不願意正面回答問題的表現、甚至對於親密動作而臉上染上一點紅暈的反應,好像都可以得到解答。
「你要看到什麼時候?高尾。」
自己凝視過度的目線被對方所發現,他才轉頭回去,內心默想著自己剛才的推測,未免也太有趣、有趣到他想做個富有挑戰性的突破,畢竟就這樣安靜下去裝作不知道的話,太擾人心思了。
隔天,高尾沒有跟綠間一同登校,在上課前十分鐘才進了教室,並且戴著口罩。接著得知保健室有空的床位後,便藉身體不適的理由,整個上午都待在裡頭。
他一定會過來的。如此計算的高尾,果然在午餐時間等到綠間的探望。已睡了一上午的高尾此時一邊假睡,一邊考慮要何時醒來的問題、又期待著綠間會不會有什麼動作。
感覺坐上放置在床沿的椅子了,這時一定用那雙漂亮的雙眼仔細觀察著我的睡顏吧。
高尾才如此推測完,就感應到臉頰上有什麼東西放了上來,溫暖、龐大的、還有布條的觸感,是綠間的手。在黑暗之中,高尾忍不住開始在腦海裡想像重現目前的畫面;是綠間在輕撫著他的臉龐,而且速度非常緩慢、小心地、很溫柔。
曾經看到綠間這樣子的時候,大概只有在擦拭幸運物還是包裹手指繃帶而已。如今竟然把他的臉頰當作幸運物一樣愛護似地?有這麼好摸嗎?
高尾告訴自己要忍住笑意,繼續假睡撐著。
手的撫摸沒有停止,反而來到額頭部位,像是要感受溫度一般的放置。而四周非常寧靜,寧靜到高尾都怕綠間會聽出自己的呼吸加快,或是摸出他花盡全身力氣在忍笑的臉部表情。
乾脆現在直接醒來,讓對方嚇一跳,然後嘲笑一下他驚訝的表現。或是手突然伸起來抓住那放在額頭上的大手,照平常一樣調侃他。還是……。高尾想了幾種發展,然而卻沒有實行,因為如此一來的流程,就會跟往常的互動經過一樣,沒有什麼改變。
他想要的,是知道接下來綠間還會再做什麼,甚至期待會不會有更加驚人的舉動。
在四下無人的絕好環境裡,喜歡的人乖乖地躺著不會醒來,是正常人的話,不可能不多做點什麼的吧。雖然綠間不能算是正常人就是了,但如今的他已經開始做出超常行為的情況下,就不行打斷才對。
以往低調行事又被動的小真,難得主動了嘛,這下子事情可不是越來越有趣了嗎?
選擇靜觀其變的高尾,在心中又想了幾種綠間之後可能會繼續的撫摸或是靠近,然後才發現自己竟是如此地期待;『綠間快點對他做些什麼』這件事。
最後,綠間果然不負高尾的盼望,付出表現,可惜不是什麼更近距離的碰觸,只是伸回手,轉而開口。
「……高尾……看來你睡得很熟……。」
由於綠間的音量過於細小,高尾不只屏息傾聽,還要演出一副依舊在熟睡的樣子,為的就是要仔細聽出綠間接下來還會對他說什麼。
「高尾……我……。」
……咦……等等……這發語詞……該不會是要告白吧!?
像懷疑綠間有對毫無反應的幸運物玩偶說內心話的怪癖那樣,高尾推測著。然而,接下來卻沒聽到後面的內容,頓時鴉雀無聲。
什麼?不繼續說了呀,像對幸運物那樣子呀,還是說已經識破我是裝睡嗎?
因為綠間停止、不再說話,讓高尾整個心急起來,結果他便睜開眼、整個人突然坐起。映入眼簾的果然是那張五官長得好看但表情十分驚訝的面容。
「高尾……你……!」
「『高尾,我喜歡你……。』小真,你是要說這句話對吧?看你一直摸來摸去又支支吾吾,我幫你說啦。」
刻意拉低自身音調的高尾,模仿起綠間的特殊語尾跟語氣,彷彿真的是一場告白。
「……我才不是要說那句……!原來你剛才都在裝睡嗎……還有……其實根本就沒生病,竟然對老師說謊、翹課跑來保健室睡覺?」
「小真……說謊的不只有我而已唷。」
將一雙意味深長的眼神投射到綠間身上的高尾,整個人移至床沿,往綠間的方向撲去、抱住,手臂環至腰部與肩頭之上,緊抓不放。
「明明心跳得這麼快,別以為我不知道,雖然嘴上永遠不說,但小真的身體反應是最誠實的呀。」
不管是顯示些微害羞在意的目光表現、還是扶起眼鏡想要表達自己其實從容不迫的樣子、又或是現在這雙手也摸上高尾的腰一樣;一切歸於綠間真太郎的事物與行為,所有都逃不出高尾的獨有視界範圍。
他們彼此互相熟識、在意牽連、吸引著迷。在這天氣情緒起伏不定的季節裡開始,共同分享一切還不為人所知曉的秘密情結……。
【第四章 完】
那位眾所皆知、無人不曉的奇蹟世代其中一員;秀德高校的籃球部得分後衛,王牌大人綠間真太郎,其實有一個秘密,到目前為止只有他的隊友兼同班同學--高尾和成熟知。
『早安你好』節目的絕對信者,將當日巨蟹座的幸運物帶在身邊,左手指上一直纏著繃帶,語尾帶有奇怪的語癖,身高195公分高的怪人,孤僻又驕傲地說著『盡人事以待天命』。
在還沒與綠間熟識之前,高尾只把他當作是從前中學時期遇過的敵校對手,如今在經過高校同班與同籃球部的相處之後,這些都是高尾目前所認識的綠間真太郎,也是他人眼中有點怪異難以接近的綠間真太郎。但是撇除這些奇怪之處的話,綠間的一般行為舉止跟學業表現又十分正常,甚至稱得上是品學兼優的認真優等學生。
面對這樣的綠間,高尾開始稱呼綠間為「小真」,在大家面前親密地叫著,班級上與綠間同進同出、每天的部活練習裡一起行動到體育館關門前,籃球表現上想要得到他的認同、對話次數頻繁、板車的遊戲也開始了,甚至直接表達一些曖昧不清惹人誤會的玩笑跟動作。這些也都是他人眼中屬於他們獨有的互動,見怪不怪,反而自然。
然而,這樣看似普通的平衡,在某一天開始,逐漸失去原本的秩序。
自從七月綠間生日那時,高尾知道綠間的性向以來,又過了一段時間。在兩人相處的日常中,高尾無法忍住持續挖掘綠間性向的興趣,因此又從綠間那邊得知察覺是同性戀的經過,還有收斂平常的動作、別靠他太近的提醒。
該說聲感謝提醒嗎,其實不用給我知道也沒差啊,到目前的相處哪裡不對了嗎?是在提醒我該收起我的態度?就因為同性戀這個原因?
高尾的腦海中浮出一堆不解,不過比起面對這些棘手的問題點,讓他更有興趣的是其他方面更私密的事。
「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嗎?所以小真在幻想那方面事情的時候對象都是男的?喜歡怎樣的類型?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說實在的,這還是高尾第一次實際碰到同性戀,自然好奇,在四下無人、兩人獨處的機會下,一連串口無遮攔地問了一堆,也知道對於喜歡年上男子的綠間來說,自己不只與他同齡,連生日都晚他快五個月,完全就在守備範圍之外。
因此高尾並沒有收斂自己的態度,反而更加誇張地,向綠間提出疑問,而這些就旁人看來太過直接、甚至失禮的問題,綠間卻不感到生氣或難過,反倒是十分從容地應付,似乎早已習慣高尾如此輕浮的相處方式。
「高尾,你的腦袋就只問得出這些問題嗎?」
綠間只有逃避式地帶過回答。
「因為小真從那之後就沒再多說其他的事情了嘛……不然用人來舉例?年上中意的類型是像哪位學長?溫柔又嚴格的大坪學長、認真努力的木村學長、還是兇狠狠超S的宮地學長?」
「無可奉告。」
從綠間向高尾說明自己的性向與來由,並且表示要保持彼此距離之後,就不再多說其他的內容話題,即使在高尾咄咄逼人又缺乏禮貌的攻勢之下,也不予回應。
手抓著每日更換的幸運物、對人說他的青蛙玩偶很可愛。眼鏡底下眨著細長的眼睫毛、脫下上衣後露出的白皙皮膚。修長的手指、一表人才的體格、卻有著細膩到有點神經質的心思,甚至,還能感覺到他在對著幸運物玩偶說話。
除了這些表面看得到的怪異行為,的確,這個人還有很多地方滿獨特的,包含出櫃宣言,特別到似乎有那麼一點讓人覺得有趣起來。新鮮、是好玩、也是從未有過的經驗,好像這樣下去的高校生活就永遠不會感到無聊。
是啊,知道這一個綠間真太郎的大秘密之後,今後的校園相處生活大概又多了很多有趣的地方可以探尋了吧。
在目前這個難攻不破的狀況下,高尾卻沒有打算放棄,進而將問題轉為其他有點惡質的行動。像是拿綠間的水瓶起來偷喝、從綠間的便當裡頭搶走菜、假裝把幸運物弄壞、在綠間的筆記上塗鴉、把綠間的外套拿來穿。
之後再用各種理由藉口來解釋狀況,讓綠間拿他沒輒。
「再這樣下去我會不會也被傳染變成同性戀呢?如此一來我就可以更了解小真啦。誰叫小真都不說嘛。」
「怎麼可能!高尾你給我安靜點……。」
高尾的小惡作劇,在班級上、社團裡、相處的一點一滴之中,日復一日地重演,逐漸地,高尾察覺到了,一件非常細微的事情。
--為什麼小真要臉紅呢?
雖然只是臉上一點點不特別仔細看也不會發現的反應,但是在高尾眼裡卻一目了然到不得不開始多加想像的地步。
是過度生氣?還是在季節驟變之下引起的感冒?
總之,綠間的表現跟反應,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即使給予高尾的回覆依舊非常地辛酸刻薄、在他人看起來就是一副滿臉氣憤的樣子,但是在高尾眼中,綠間似乎變得十分在意;那些來自於他的挑撥行為。
說不定他並不是那麼生氣、說不定他只是在陪我做個樣子罷了、說不定他其實內心接受著這一切、說不定他……其實不是討厭,而是喜歡!?
高尾突然得出了一個自己以往都還無法想像的結論。
如此一解釋的話,綠間那些閃避著、又不願意正面回答問題的表現、甚至對於親密動作而臉上染上一點紅暈的反應,好像都可以得到解答。
「你要看到什麼時候?高尾。」
自己凝視過度的目線被對方所發現,他才轉頭回去,內心默想著自己剛才的推測,未免也太有趣、有趣到他想做個富有挑戰性的突破,畢竟就這樣安靜下去裝作不知道的話,太擾人心思了。
隔天,高尾沒有跟綠間一同登校,在上課前十分鐘才進了教室,並且戴著口罩。接著得知保健室有空的床位後,便藉身體不適的理由,整個上午都待在裡頭。
他一定會過來的。如此計算的高尾,果然在午餐時間等到綠間的探望。已睡了一上午的高尾此時一邊假睡,一邊考慮要何時醒來的問題、又期待著綠間會不會有什麼動作。
感覺坐上放置在床沿的椅子了,這時一定用那雙漂亮的雙眼仔細觀察著我的睡顏吧。
高尾才如此推測完,就感應到臉頰上有什麼東西放了上來,溫暖、龐大的、還有布條的觸感,是綠間的手。在黑暗之中,高尾忍不住開始在腦海裡想像重現目前的畫面;是綠間在輕撫著他的臉龐,而且速度非常緩慢、小心地、很溫柔。
曾經看到綠間這樣子的時候,大概只有在擦拭幸運物還是包裹手指繃帶而已。如今竟然把他的臉頰當作幸運物一樣愛護似地?有這麼好摸嗎?
高尾告訴自己要忍住笑意,繼續假睡撐著。
手的撫摸沒有停止,反而來到額頭部位,像是要感受溫度一般的放置。而四周非常寧靜,寧靜到高尾都怕綠間會聽出自己的呼吸加快,或是摸出他花盡全身力氣在忍笑的臉部表情。
乾脆現在直接醒來,讓對方嚇一跳,然後嘲笑一下他驚訝的表現。或是手突然伸起來抓住那放在額頭上的大手,照平常一樣調侃他。還是……。高尾想了幾種發展,然而卻沒有實行,因為如此一來的流程,就會跟往常的互動經過一樣,沒有什麼改變。
他想要的,是知道接下來綠間還會再做什麼,甚至期待會不會有更加驚人的舉動。
在四下無人的絕好環境裡,喜歡的人乖乖地躺著不會醒來,是正常人的話,不可能不多做點什麼的吧。雖然綠間不能算是正常人就是了,但如今的他已經開始做出超常行為的情況下,就不行打斷才對。
以往低調行事又被動的小真,難得主動了嘛,這下子事情可不是越來越有趣了嗎?
選擇靜觀其變的高尾,在心中又想了幾種綠間之後可能會繼續的撫摸或是靠近,然後才發現自己竟是如此地期待;『綠間快點對他做些什麼』這件事。
最後,綠間果然不負高尾的盼望,付出表現,可惜不是什麼更近距離的碰觸,只是伸回手,轉而開口。
「……高尾……看來你睡得很熟……。」
由於綠間的音量過於細小,高尾不只屏息傾聽,還要演出一副依舊在熟睡的樣子,為的就是要仔細聽出綠間接下來還會對他說什麼。
「高尾……我……。」
……咦……等等……這發語詞……該不會是要告白吧!?
像懷疑綠間有對毫無反應的幸運物玩偶說內心話的怪癖那樣,高尾推測著。然而,接下來卻沒聽到後面的內容,頓時鴉雀無聲。
什麼?不繼續說了呀,像對幸運物那樣子呀,還是說已經識破我是裝睡嗎?
因為綠間停止、不再說話,讓高尾整個心急起來,結果他便睜開眼、整個人突然坐起。映入眼簾的果然是那張五官長得好看但表情十分驚訝的面容。
「高尾……你……!」
「『高尾,我喜歡你……。』小真,你是要說這句話對吧?看你一直摸來摸去又支支吾吾,我幫你說啦。」
刻意拉低自身音調的高尾,模仿起綠間的特殊語尾跟語氣,彷彿真的是一場告白。
「……我才不是要說那句……!原來你剛才都在裝睡嗎……還有……其實根本就沒生病,竟然對老師說謊、翹課跑來保健室睡覺?」
「小真……說謊的不只有我而已唷。」
將一雙意味深長的眼神投射到綠間身上的高尾,整個人移至床沿,往綠間的方向撲去、抱住,手臂環至腰部與肩頭之上,緊抓不放。
「明明心跳得這麼快,別以為我不知道,雖然嘴上永遠不說,但小真的身體反應是最誠實的呀。」
不管是顯示些微害羞在意的目光表現、還是扶起眼鏡想要表達自己其實從容不迫的樣子、又或是現在這雙手也摸上高尾的腰一樣;一切歸於綠間真太郎的事物與行為,所有都逃不出高尾的獨有視界範圍。
他們彼此互相熟識、在意牽連、吸引著迷。在這天氣情緒起伏不定的季節裡開始,共同分享一切還不為人所知曉的秘密情結……。
【第四章 完】
【第五章 高尾的禮物】
或許有哪邊從一開始就走錯了,高尾和成也如此想著。
像是現在走在只能容納單腳的行人道旁的小石階一樣,邊搖邊走著。左手旁就是汽機車任意通行的馬路,而右手邊是一如往常安分地走在人行道上;一起並行的綠間。
距離上次高尾裝病的事件過去後已經過一個多月,兩人的關係與表現在外界看來是毫無改變,互動也如同往常一般,即使王牌綠間給週遭帶來的氣氛如何地冷淡,只要有擅於解釋綠間行為跟緩和現場情緒的司令塔高尾在,一切都不是問題。
然而兩人卻在私底下、大家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地發生了變化。
「高尾……你要那樣走到什麼時候?」
綠間終於移開自己那筆直面向前方的視線,轉頭跟身旁還在邊走邊搖頭晃腦的高尾問話。
「走到小真肯理我為止呀。」
練球完畢的歸家時刻,將近11月末的天色暗得特別急促,路旁燈光的自動點起,照亮燈下高尾的帽緣。相對於綠間已開始拿出冬季圍巾使用,高尾只將附有帽子的T恤穿在制服裡頭保暖,留個帽子在外頭,跟著他的搖擺動作晃啊晃。
下一秒,綠間不發一語地把高尾連帽帶人拉下、並且交換位置,讓自己站在外側,接著一副十分自然的樣子繼續前行。再下一秒,高尾馬上被綠間一連串的動作逗到忍不住在旁邊竊笑。
明明就還在生氣剛才被碰到了手的事情,說要保持一公尺距離,我才走遠的嘛,結果又把我拉到旁邊……。
「小真,擔心我的危險就直說嘛。」
高尾一派輕鬆地將手繞到腦後,斜眼地看向綠間,緊接著對方卻回了毫不相干的話。
「高尾,真的可以嗎?」
省去一切修飾跟解釋,沒頭沒尾的問句,高尾卻彷彿翻譯機一般馬上知道綠間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都走到這了,事到如今還說這些幹什麼,小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家子氣啦?」
高尾挨近綠間,在確定不會被人看到的四周下,再度碰觸那些暗自垂在底下的手指。
「放心啦,這次沒人。」
語畢,高尾將手指末端貼近綠間的掌心後,這次是感受到來自對方指尖的回握接觸。
高尾又再次感謝自己的視力良好,在這無人的四下、掌握在自己手裡的空間與距離感、身旁人從圍巾裡隱露出的耳邊微紅,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真是可愛啊。高尾心想,這個月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第一時間竟會對綠間這個人出現這樣的想法,不只一次。
今天有拒絕學長們的慶祝邀約跟剛才回絕以前好友的聚會真是太好了,雖然小真這個大傲嬌嘴裡叫我去跟大家一起慶祝生日,還一直跟我確認不去真的好嗎,果真是一點都不會讀空氣的大木頭呀。難得家裡下午到晚上都沒人,要獨處的話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明明就先跟小真暗示好幾次啦,還裝做不知道,從沒看過如此悶騷的人……。
「高尾……你笑夠了沒……。」
哎呀,一下子不注意,原來小真的視線已經看到這邊來了。
高尾收起自己隨著心之聲變換的表情,以及再一起走完一個轉角就能抵達終點的雀躍心情。
「今天我是壽星,又有小真要陪我一起回家慶祝,當然要笑啦。」
「你別高興得太早,等一下小心笑不出來。」
「感謝忠告唷。」
此時綠間另一手提的塑膠袋應景地發出摩擦的聲響,裡頭據說是裝著學長們想要跟綠間一起另外合送給高尾的禮物,雖然先被高尾對綠間窮追不捨的質問之下給猜想到,但實際上是什麼東西依舊成謎。
直到兩人回到高尾家、在高尾房間裡將它擺到桌上的那一刻,發現其實只是一個拆開禮物箱後會發出大聲音響及不明物體冒出嚇人的整人玩具;而且還是不知為何打開時沒發揮到嚇人作用、突然跳出的物體有點故障還配上聲響慢半拍的狀況時,高尾忍不住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這就是學長們跟小真討論好久要合送的禮物嗎!整個出包了嘛!下次不能買這家的整人玩具啦!哈哈哈……是不是今天小真沒帶幸運物,所以送的禮物也跟著失靈啦,哈哈哈哈哈……。」
相對於高尾的失笑態度,綠間在桌前還維持著正座姿勢,望向剛才從禮物盒子裡跳出來的不明嚇人物體,思考到底哪裡出錯。
明明在店內現場跟學長們試驗的時候還很正常,該不會是買到瑕疵品,要不要跟店家反映……還是像高尾說的一樣,是我今天沒帶好幸運物惹的禍……。
「……你笑得太誇張了,高尾。」
不對,現在應該要叫這個突然被點到笑穴的高尾停止誇張的爆笑才對。
「果然是因為今天沒能帶好幸運物對吧……就算今日巨蟹座運勢是第一位,沒幸運物的小真還是不行吶。」
今日早安你好星座運勢巨蟹座是第一名,幸運物是葡萄汁,對紅豆湯狂熱過頭的綠間,最後卻依舊只買了紅豆湯來喝。
高尾逐漸緩下自己剛才失笑的情緒,收拾桌面上那一盒不明物體的禮物殘骸。
「嘖……。」
綠間突然開始懊惱起來,轉身從背包裡拿出手機,似乎是要聯絡學長。高尾見狀,立刻向前阻止。
「小真啊……現在這時間,就別找學長了啦。」
好不容易拒絕學長說要開聚會慶祝的邀約了,要是他們又跑來怎麼辦。這可是難得可以跟小真獨處的機會呀。高尾心想,內心開始打著其他主意。
「我只是要跟學長們回報任務失敗。」
綠間扶起眼鏡,一臉認真。
「任務?小真還跟學長們搞什麼任務喔?不就送嚇人禮物?」
「任務的正式全名為:『讓老愛惡作劇又愛說閒話的笑聲超級煩死人好想砸他鳳梨的下僕高尾在慶祝生日的當天嚇一大跳然後跪下說以後再也不敢了!請饒了我!』的任務。」
「等等,這任務名稱可以吐槽的地方未免也太多了吧?很明顯地加入了很多學長們的仇念在裡面對吧?還有小真,竟然也跟著一起起鬨嗎!」
看綠間說完一大串任務名稱還一副臉色正經的樣子,高尾不禁扶額嘆息。
就只是為了讓我嚇一跳,學長們竟然還跟小真聯手費了這麼多心思啊,這樣子就收尾的話豈不有點辜負大家的心意了嗎……雖然大多不是什麼好意就是了……啊,對了……。
想至此,高尾突然靈機一動,另外想到其他的解決辦法。
「小真啊……不用擔心,任務現在還不算失敗喔。」
「什麼意思。」
綠間還沒能理解那句話中的意思,高尾已將桌上的物品收拾乾淨,來到他的身邊坐下。
「因為小真就是我的禮物呀,可以讓我嚇一跳的禮物。」
「……什麼!?」
話語一落畢,高尾兩手非常自動,一手摸上綠間的胸膛,另一手又將對方的手放至自己胸口處。見他尚未有反抗的念頭,又乘勝追擊地在耳邊輕聲呢喃。
「不是要讓我跪下說『以後再也不敢了請饒了我。』這些話嗎?小真要盡人事達成喔。」
「高尾……。」
不管再怎樣筆直的道路,一旦開始走錯就無法回頭了。
在綠間失去最後的理智之前,他還在想著明天不知該如何跟學長們交代的問題,因為這又即將成為一個……只專屬於他們兩人的秘密。
【第五章 完】
或許有哪邊從一開始就走錯了,高尾和成也如此想著。
像是現在走在只能容納單腳的行人道旁的小石階一樣,邊搖邊走著。左手旁就是汽機車任意通行的馬路,而右手邊是一如往常安分地走在人行道上;一起並行的綠間。
距離上次高尾裝病的事件過去後已經過一個多月,兩人的關係與表現在外界看來是毫無改變,互動也如同往常一般,即使王牌綠間給週遭帶來的氣氛如何地冷淡,只要有擅於解釋綠間行為跟緩和現場情緒的司令塔高尾在,一切都不是問題。
然而兩人卻在私底下、大家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地發生了變化。
「高尾……你要那樣走到什麼時候?」
綠間終於移開自己那筆直面向前方的視線,轉頭跟身旁還在邊走邊搖頭晃腦的高尾問話。
「走到小真肯理我為止呀。」
練球完畢的歸家時刻,將近11月末的天色暗得特別急促,路旁燈光的自動點起,照亮燈下高尾的帽緣。相對於綠間已開始拿出冬季圍巾使用,高尾只將附有帽子的T恤穿在制服裡頭保暖,留個帽子在外頭,跟著他的搖擺動作晃啊晃。
下一秒,綠間不發一語地把高尾連帽帶人拉下、並且交換位置,讓自己站在外側,接著一副十分自然的樣子繼續前行。再下一秒,高尾馬上被綠間一連串的動作逗到忍不住在旁邊竊笑。
明明就還在生氣剛才被碰到了手的事情,說要保持一公尺距離,我才走遠的嘛,結果又把我拉到旁邊……。
「小真,擔心我的危險就直說嘛。」
高尾一派輕鬆地將手繞到腦後,斜眼地看向綠間,緊接著對方卻回了毫不相干的話。
「高尾,真的可以嗎?」
省去一切修飾跟解釋,沒頭沒尾的問句,高尾卻彷彿翻譯機一般馬上知道綠間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都走到這了,事到如今還說這些幹什麼,小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家子氣啦?」
高尾挨近綠間,在確定不會被人看到的四周下,再度碰觸那些暗自垂在底下的手指。
「放心啦,這次沒人。」
語畢,高尾將手指末端貼近綠間的掌心後,這次是感受到來自對方指尖的回握接觸。
高尾又再次感謝自己的視力良好,在這無人的四下、掌握在自己手裡的空間與距離感、身旁人從圍巾裡隱露出的耳邊微紅,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真是可愛啊。高尾心想,這個月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第一時間竟會對綠間這個人出現這樣的想法,不只一次。
今天有拒絕學長們的慶祝邀約跟剛才回絕以前好友的聚會真是太好了,雖然小真這個大傲嬌嘴裡叫我去跟大家一起慶祝生日,還一直跟我確認不去真的好嗎,果真是一點都不會讀空氣的大木頭呀。難得家裡下午到晚上都沒人,要獨處的話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明明就先跟小真暗示好幾次啦,還裝做不知道,從沒看過如此悶騷的人……。
「高尾……你笑夠了沒……。」
哎呀,一下子不注意,原來小真的視線已經看到這邊來了。
高尾收起自己隨著心之聲變換的表情,以及再一起走完一個轉角就能抵達終點的雀躍心情。
「今天我是壽星,又有小真要陪我一起回家慶祝,當然要笑啦。」
「你別高興得太早,等一下小心笑不出來。」
「感謝忠告唷。」
此時綠間另一手提的塑膠袋應景地發出摩擦的聲響,裡頭據說是裝著學長們想要跟綠間一起另外合送給高尾的禮物,雖然先被高尾對綠間窮追不捨的質問之下給猜想到,但實際上是什麼東西依舊成謎。
直到兩人回到高尾家、在高尾房間裡將它擺到桌上的那一刻,發現其實只是一個拆開禮物箱後會發出大聲音響及不明物體冒出嚇人的整人玩具;而且還是不知為何打開時沒發揮到嚇人作用、突然跳出的物體有點故障還配上聲響慢半拍的狀況時,高尾忍不住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這就是學長們跟小真討論好久要合送的禮物嗎!整個出包了嘛!下次不能買這家的整人玩具啦!哈哈哈……是不是今天小真沒帶幸運物,所以送的禮物也跟著失靈啦,哈哈哈哈哈……。」
相對於高尾的失笑態度,綠間在桌前還維持著正座姿勢,望向剛才從禮物盒子裡跳出來的不明嚇人物體,思考到底哪裡出錯。
明明在店內現場跟學長們試驗的時候還很正常,該不會是買到瑕疵品,要不要跟店家反映……還是像高尾說的一樣,是我今天沒帶好幸運物惹的禍……。
「……你笑得太誇張了,高尾。」
不對,現在應該要叫這個突然被點到笑穴的高尾停止誇張的爆笑才對。
「果然是因為今天沒能帶好幸運物對吧……就算今日巨蟹座運勢是第一位,沒幸運物的小真還是不行吶。」
今日早安你好星座運勢巨蟹座是第一名,幸運物是葡萄汁,對紅豆湯狂熱過頭的綠間,最後卻依舊只買了紅豆湯來喝。
高尾逐漸緩下自己剛才失笑的情緒,收拾桌面上那一盒不明物體的禮物殘骸。
「嘖……。」
綠間突然開始懊惱起來,轉身從背包裡拿出手機,似乎是要聯絡學長。高尾見狀,立刻向前阻止。
「小真啊……現在這時間,就別找學長了啦。」
好不容易拒絕學長說要開聚會慶祝的邀約了,要是他們又跑來怎麼辦。這可是難得可以跟小真獨處的機會呀。高尾心想,內心開始打著其他主意。
「我只是要跟學長們回報任務失敗。」
綠間扶起眼鏡,一臉認真。
「任務?小真還跟學長們搞什麼任務喔?不就送嚇人禮物?」
「任務的正式全名為:『讓老愛惡作劇又愛說閒話的笑聲超級煩死人好想砸他鳳梨的下僕高尾在慶祝生日的當天嚇一大跳然後跪下說以後再也不敢了!請饒了我!』的任務。」
「等等,這任務名稱可以吐槽的地方未免也太多了吧?很明顯地加入了很多學長們的仇念在裡面對吧?還有小真,竟然也跟著一起起鬨嗎!」
看綠間說完一大串任務名稱還一副臉色正經的樣子,高尾不禁扶額嘆息。
就只是為了讓我嚇一跳,學長們竟然還跟小真聯手費了這麼多心思啊,這樣子就收尾的話豈不有點辜負大家的心意了嗎……雖然大多不是什麼好意就是了……啊,對了……。
想至此,高尾突然靈機一動,另外想到其他的解決辦法。
「小真啊……不用擔心,任務現在還不算失敗喔。」
「什麼意思。」
綠間還沒能理解那句話中的意思,高尾已將桌上的物品收拾乾淨,來到他的身邊坐下。
「因為小真就是我的禮物呀,可以讓我嚇一跳的禮物。」
「……什麼!?」
話語一落畢,高尾兩手非常自動,一手摸上綠間的胸膛,另一手又將對方的手放至自己胸口處。見他尚未有反抗的念頭,又乘勝追擊地在耳邊輕聲呢喃。
「不是要讓我跪下說『以後再也不敢了請饒了我。』這些話嗎?小真要盡人事達成喔。」
「高尾……。」
不管再怎樣筆直的道路,一旦開始走錯就無法回頭了。
在綠間失去最後的理智之前,他還在想著明天不知該如何跟學長們交代的問題,因為這又即將成為一個……只專屬於他們兩人的秘密。
【第五章 完】
【第六章 兩人的世界 上】
說起來,一開始好像沒經過什麼正式的告白,在保健室結束後的那次,兩人的距離就自然而然地變得更加接近。緊接著從高尾主動靠向綠間的牽手也變得自然、前陣子高尾到綠間家的房間互相討論功課時還在最後嘗試接吻。
然後是如火如荼的冬季賽事,所謂象徵情侶共度的聖誕節也在那其中不知不覺地過去,來到了短短兩週的年假。
不過就算是放假期間‧前幾天依舊要到學校練習,甚至要開個幾次冬季賽後的檢討會,加上馬上就要畢業的學長們即將離去,有許多事情與規則必須要交接給正選隊員們,導致每天練習後的時間拖得比平常還久。
到最後休息室裡往往只剩下綠間與高尾獨處,鑰匙的保管工作也落在兩人身上。
跟往常一般,換完衣服之後,綠間慢條斯里地將左手指上的繃帶一圈又一圈地纏繞上去,處理完畢後,再回到置物櫃區域整理自己的櫃子。
收拾與更衣動作幾乎比任何人都還要快的高尾,卻永遠不是最早離開,他每次都會等著綠間,像守護在少爺身邊的下僕一樣。
有時綠間突然缺少了什麼工具,他還會在第一時間遞給綠間,而綠間對這一切也習以為常,唯一還不太習慣的,是高尾偶爾對他做出的一些過於親密的身體舉動。
各自在淋浴間做完簡單沖洗、又換好乾淨的衣物,東西也整理完畢,已經是可以將休息室的暖氣空調關閉、準備離開上鎖的時刻,只是高尾這次又開始藉機,實行一些不該出現在休息室裡的行為。
他阻止綠間關上空調,將遙控器放到角落的桌上之後,靠近綠間,將臉貼到對方胸口,那乾淨、沒有一絲摺痕的白色襯衫上面。
來了。
綠間熟知,這是高尾想要兩人互相碰觸的行為象徵。
高尾生日那天,在高尾的房間內,綠間就差點落入對方的圈套裡,一不小心就要發生一些親密的身體接觸,幸好後來被學長們的祝賀兼問候電話給打斷,高尾才沒有意思要繼續下去。
至於在那之後最危險的一次,地點同樣地是在兩人獨處的休息室裡,大概是趁著當時前天在高尾家裡接過吻、讓高尾彷彿得到了綠間可以更進一步的許可一般,他們後來互相排解,靠著對方的手彼此發洩了。
那是綠間第一次知道自慰這種事情經由別人的手來實行也可以得到爽快的感受,甚至比自己定期排解所能得到的感覺還要更加地愉快。他也不得不承認,在學校、熟識的人們曾經來來往往的休息室裡偷偷摸摸地做這些禁忌刺激的事情,比在隱密的個人房間還來得更有快感。
在那之後,隨著冬季賽事的壓力以及彼此內心防線的管束,他也就不再收到來自高尾的任何暗示。而他也不覺得,他們已經到達可以隨便對彼此做出超越普通朋友行為的關係。
之前的那幾次,綠間全都私自歸類於一時的意亂心迷,無法控制理智所造成的。後來他便下定決心,如果還有下次,絕對不能再順從於高尾的引誘之下了。
原本應該是戀人之間才能做的事情,如果隨隨便便就能跟身為夥伴的同輩做的話,他們的關係就會從此改變。在還沒有盡人事摸清楚這塊地方的分水嶺之前,綠間是不會允許自己就此縱容下去,即使他的內心深處知道自己其實並不討厭這樣互相幫對方排解的行為,但那只僅於身體層面的欲望,這一切都可以用堅強的理智與道德觀念來克服。
因此當高尾正式有所表態之時,綠間也跟著做出了明顯拒絕的回應。
他拉開高尾,阻止高尾進一步可能擁抱的動作,卻沒想到在出手之前,高尾也就此停止,不再前進。
「小真,為了這天的到來,我已經盡好人事做了許多準備囉。」
高尾邊說邊走到門口,將對外門把上的closed牌子轉正,並且回到內部上鎖後,還將所有的窗簾都拉至與邊緣最密合的地方,最後再關上空調,搞得這間休息室已經沒人一般,不會有人察覺得出來。
再怎樣遲鈍又木頭人思想的綠間也知道,高尾想要做什麼,他此時應該要立刻停止高尾才對,肢體卻不聽使喚,毫無反應,只能呆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
接著高尾轉而回到自己的置物櫃裡,拿出一小袋『物品』,再將一旁的單人椅子拖到角落,並把還呆站在一旁的綠間整個人拉到椅子旁。
「小真不用擔心,只要坐著就可以了,一切都由準備萬全的高尾來幫你服務。」
什麼服務,為什麼要他坐到椅子上。從這裡開始,就是綠間還無法理解的領域。他一臉透露出的茫然,讓高尾不禁失笑。
「哈哈……小真還不知道接下來我想做什麼對吧?上次我們不是互相幫對方射出來了嗎?這次是要再更進一步的……」
高尾話還沒說完,手便移到了綠間腰際。他拉出綠間已經整齊紮好的襯衫底角、褲頭的拉鍊,左手直接隔著對方的內褲握至那最私密的地方,趁綠間此刻的分心,將對方推至椅子邊緣,右手再使力往肩頭一壓。
在自己的重要部位被別人掌握住的情況下,綠間只有乖乖坐下的份,他沒想到這一切來得如此突然,剛才高尾一連串的舉動就像突然從草叢裡跳出來的野獸一般,使他連阻擋的餘力都沒有。
高尾將綠間的兩腿分開,接著將自己的褲子拉下呈現半脫狀態後、跨坐到綠間的大腿上,在彼此如此接近的距離之間意味深長地凝視著綠間。
綠間發現高尾那由上往下注視而來的視線、跟自己的某個重要部位被對方握在手心裡,這樣看起來,好像自己是單方面任由對方宰割的小白兔一樣,內心深處頓時有股煩燥感躍然而出。
反正就像上次那樣,趕快兩人都一起射出來就行了吧。綠間將纏著繃帶的左手伸出,想著碰過高尾的那邊之後繃帶又要重纏了。
「小真也想碰嗎?放心,先等著吧,等一下會讓你更舒服。」
彷彿察覺綠間心思卻又自行解讀的高尾,從放置在地上的袋子裡拿出潤滑劑,快速地擠出並塗滿雙手之後,開始做出目前的綠間還無法理解的動作。
他將右手放至綠間無法看見的身後部位動作著,而左手依舊握著綠間,上下來回搓揉。
「高尾……」
綠間感覺得出來自己的性器已在高尾的手中逐漸腫大,這是他能預料的,卻還不知道高尾另一隻手藏在背後的用意是什麼。他又看向高尾的下半身,勃起的樣子好像已經興奮到不需要他的愛撫。
「……小真……再等我一下,快好了……」
只有叫綠間等待的高尾,沒有說出到底是什麼事情快好了,也沒有透露出他為了這一刻,之前盡了多少人事。他上網查了資料、看了一點影片、也實際演練過擴張後面的方法,剛才的淋浴也特地花了時間做完一點前置準備。
還沒摸清高尾在玩什麼把戲的綠間,反而不敢做出任何表達,連最初必須想辦法拒絕高尾的心思都被拋到九霄雲外,現在他只想知道高尾到底想要做什麼。
綠間只能隔著鏡片清楚地看出高尾皺著眉頭、與剛才充滿自信的笑容相比逐漸失去餘裕的表情、還有從漲紅的臉頰兩旁泌出的汗水,他分辨不出來目前的高尾到底是興奮還是痛苦,好像是在忍耐、卻又期待著什麼。
比起前方已被握到熱至發燙的部位,綠間更加注意的是高尾手後的動作好像有了某種規律性,並且還伴隨著些許喘息,不同於騎著板車的勞力、跑步、籃球練習時的喘聲,那是綠間認識高尾到現在都還沒聽過的聲音,聽久了好像會入迷。
「高尾……你到底在做什麼……」
綠間終於忍不住出聲來打破這陣充滿激情動作裡的曖昧寧靜,其實是不想承認自己還想聽到更多。
「小真,事到如今還不知道嗎,哈哈……不愧是小真,不過現在也已經差不多了喔……這陣子花時間努力過的,到目前似乎都準備妥當了。」
高尾話一說完,完全停止手上的作業,坐起身子之後對準綠間挺起的欲望。
下一秒,綠間先體驗到了自己的性器被高尾那濕軟又火熱的私密地方所緊密包覆的奇妙感受,接著他才遲鈍地了解原來高尾到底都在做些什麼。
面對這樣後知後覺卻又有點盲從的綠間,高尾一手扶在對方肩上,另一手忍不住撫摸綠間那由白皙轉為無比紅潤的臉龐,接著舔了自己乾燥的上嘴唇,露出一個好戲即將上演的興奮笑容。
【第六章 完】
說起來,一開始好像沒經過什麼正式的告白,在保健室結束後的那次,兩人的距離就自然而然地變得更加接近。緊接著從高尾主動靠向綠間的牽手也變得自然、前陣子高尾到綠間家的房間互相討論功課時還在最後嘗試接吻。
然後是如火如荼的冬季賽事,所謂象徵情侶共度的聖誕節也在那其中不知不覺地過去,來到了短短兩週的年假。
不過就算是放假期間‧前幾天依舊要到學校練習,甚至要開個幾次冬季賽後的檢討會,加上馬上就要畢業的學長們即將離去,有許多事情與規則必須要交接給正選隊員們,導致每天練習後的時間拖得比平常還久。
到最後休息室裡往往只剩下綠間與高尾獨處,鑰匙的保管工作也落在兩人身上。
跟往常一般,換完衣服之後,綠間慢條斯里地將左手指上的繃帶一圈又一圈地纏繞上去,處理完畢後,再回到置物櫃區域整理自己的櫃子。
收拾與更衣動作幾乎比任何人都還要快的高尾,卻永遠不是最早離開,他每次都會等著綠間,像守護在少爺身邊的下僕一樣。
有時綠間突然缺少了什麼工具,他還會在第一時間遞給綠間,而綠間對這一切也習以為常,唯一還不太習慣的,是高尾偶爾對他做出的一些過於親密的身體舉動。
各自在淋浴間做完簡單沖洗、又換好乾淨的衣物,東西也整理完畢,已經是可以將休息室的暖氣空調關閉、準備離開上鎖的時刻,只是高尾這次又開始藉機,實行一些不該出現在休息室裡的行為。
他阻止綠間關上空調,將遙控器放到角落的桌上之後,靠近綠間,將臉貼到對方胸口,那乾淨、沒有一絲摺痕的白色襯衫上面。
來了。
綠間熟知,這是高尾想要兩人互相碰觸的行為象徵。
高尾生日那天,在高尾的房間內,綠間就差點落入對方的圈套裡,一不小心就要發生一些親密的身體接觸,幸好後來被學長們的祝賀兼問候電話給打斷,高尾才沒有意思要繼續下去。
至於在那之後最危險的一次,地點同樣地是在兩人獨處的休息室裡,大概是趁著當時前天在高尾家裡接過吻、讓高尾彷彿得到了綠間可以更進一步的許可一般,他們後來互相排解,靠著對方的手彼此發洩了。
那是綠間第一次知道自慰這種事情經由別人的手來實行也可以得到爽快的感受,甚至比自己定期排解所能得到的感覺還要更加地愉快。他也不得不承認,在學校、熟識的人們曾經來來往往的休息室裡偷偷摸摸地做這些禁忌刺激的事情,比在隱密的個人房間還來得更有快感。
在那之後,隨著冬季賽事的壓力以及彼此內心防線的管束,他也就不再收到來自高尾的任何暗示。而他也不覺得,他們已經到達可以隨便對彼此做出超越普通朋友行為的關係。
之前的那幾次,綠間全都私自歸類於一時的意亂心迷,無法控制理智所造成的。後來他便下定決心,如果還有下次,絕對不能再順從於高尾的引誘之下了。
原本應該是戀人之間才能做的事情,如果隨隨便便就能跟身為夥伴的同輩做的話,他們的關係就會從此改變。在還沒有盡人事摸清楚這塊地方的分水嶺之前,綠間是不會允許自己就此縱容下去,即使他的內心深處知道自己其實並不討厭這樣互相幫對方排解的行為,但那只僅於身體層面的欲望,這一切都可以用堅強的理智與道德觀念來克服。
因此當高尾正式有所表態之時,綠間也跟著做出了明顯拒絕的回應。
他拉開高尾,阻止高尾進一步可能擁抱的動作,卻沒想到在出手之前,高尾也就此停止,不再前進。
「小真,為了這天的到來,我已經盡好人事做了許多準備囉。」
高尾邊說邊走到門口,將對外門把上的closed牌子轉正,並且回到內部上鎖後,還將所有的窗簾都拉至與邊緣最密合的地方,最後再關上空調,搞得這間休息室已經沒人一般,不會有人察覺得出來。
再怎樣遲鈍又木頭人思想的綠間也知道,高尾想要做什麼,他此時應該要立刻停止高尾才對,肢體卻不聽使喚,毫無反應,只能呆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
接著高尾轉而回到自己的置物櫃裡,拿出一小袋『物品』,再將一旁的單人椅子拖到角落,並把還呆站在一旁的綠間整個人拉到椅子旁。
「小真不用擔心,只要坐著就可以了,一切都由準備萬全的高尾來幫你服務。」
什麼服務,為什麼要他坐到椅子上。從這裡開始,就是綠間還無法理解的領域。他一臉透露出的茫然,讓高尾不禁失笑。
「哈哈……小真還不知道接下來我想做什麼對吧?上次我們不是互相幫對方射出來了嗎?這次是要再更進一步的……」
高尾話還沒說完,手便移到了綠間腰際。他拉出綠間已經整齊紮好的襯衫底角、褲頭的拉鍊,左手直接隔著對方的內褲握至那最私密的地方,趁綠間此刻的分心,將對方推至椅子邊緣,右手再使力往肩頭一壓。
在自己的重要部位被別人掌握住的情況下,綠間只有乖乖坐下的份,他沒想到這一切來得如此突然,剛才高尾一連串的舉動就像突然從草叢裡跳出來的野獸一般,使他連阻擋的餘力都沒有。
高尾將綠間的兩腿分開,接著將自己的褲子拉下呈現半脫狀態後、跨坐到綠間的大腿上,在彼此如此接近的距離之間意味深長地凝視著綠間。
綠間發現高尾那由上往下注視而來的視線、跟自己的某個重要部位被對方握在手心裡,這樣看起來,好像自己是單方面任由對方宰割的小白兔一樣,內心深處頓時有股煩燥感躍然而出。
反正就像上次那樣,趕快兩人都一起射出來就行了吧。綠間將纏著繃帶的左手伸出,想著碰過高尾的那邊之後繃帶又要重纏了。
「小真也想碰嗎?放心,先等著吧,等一下會讓你更舒服。」
彷彿察覺綠間心思卻又自行解讀的高尾,從放置在地上的袋子裡拿出潤滑劑,快速地擠出並塗滿雙手之後,開始做出目前的綠間還無法理解的動作。
他將右手放至綠間無法看見的身後部位動作著,而左手依舊握著綠間,上下來回搓揉。
「高尾……」
綠間感覺得出來自己的性器已在高尾的手中逐漸腫大,這是他能預料的,卻還不知道高尾另一隻手藏在背後的用意是什麼。他又看向高尾的下半身,勃起的樣子好像已經興奮到不需要他的愛撫。
「……小真……再等我一下,快好了……」
只有叫綠間等待的高尾,沒有說出到底是什麼事情快好了,也沒有透露出他為了這一刻,之前盡了多少人事。他上網查了資料、看了一點影片、也實際演練過擴張後面的方法,剛才的淋浴也特地花了時間做完一點前置準備。
還沒摸清高尾在玩什麼把戲的綠間,反而不敢做出任何表達,連最初必須想辦法拒絕高尾的心思都被拋到九霄雲外,現在他只想知道高尾到底想要做什麼。
綠間只能隔著鏡片清楚地看出高尾皺著眉頭、與剛才充滿自信的笑容相比逐漸失去餘裕的表情、還有從漲紅的臉頰兩旁泌出的汗水,他分辨不出來目前的高尾到底是興奮還是痛苦,好像是在忍耐、卻又期待著什麼。
比起前方已被握到熱至發燙的部位,綠間更加注意的是高尾手後的動作好像有了某種規律性,並且還伴隨著些許喘息,不同於騎著板車的勞力、跑步、籃球練習時的喘聲,那是綠間認識高尾到現在都還沒聽過的聲音,聽久了好像會入迷。
「高尾……你到底在做什麼……」
綠間終於忍不住出聲來打破這陣充滿激情動作裡的曖昧寧靜,其實是不想承認自己還想聽到更多。
「小真,事到如今還不知道嗎,哈哈……不愧是小真,不過現在也已經差不多了喔……這陣子花時間努力過的,到目前似乎都準備妥當了。」
高尾話一說完,完全停止手上的作業,坐起身子之後對準綠間挺起的欲望。
下一秒,綠間先體驗到了自己的性器被高尾那濕軟又火熱的私密地方所緊密包覆的奇妙感受,接著他才遲鈍地了解原來高尾到底都在做些什麼。
面對這樣後知後覺卻又有點盲從的綠間,高尾一手扶在對方肩上,另一手忍不住撫摸綠間那由白皙轉為無比紅潤的臉龐,接著舔了自己乾燥的上嘴唇,露出一個好戲即將上演的興奮笑容。
【第六章 完】
【第七章 兩人的世界 下】
是不是有點做得太過火啦……。一陣混亂之後,兩人各自拿著毛巾擦拭清理,高尾看著綠間上身襯衫的凌亂皺摺,如此想著。最初只是抱著七分嘗試跟三分認真,如果綠間真的拒絕了他也打算收手,最致命的就是看不出綠間有任何真心想停止的跡象,從結束後到擦拭完畢,綠間也沒有表示任何一句話,只有推起眼鏡,離開椅子跟高尾,坐到一旁將左手重新纏上繃帶,看起來好像一副不太愉快的樣子。
什麼嘛,明明剛才還滿享受而且又配合的啊?高尾覺得現在的自己好像要說點什麼,不然有點尷尬,但是面對目前的綠間,又無法把內心想的實話說出口。
「小真,還好吧?生氣了嗎?抱歉啦,沒先跟你說好就突然做這些。」
「我沒事,你不用道歉。」
看起來就不像沒事啊喂。高尾對於目前這個好像被強迫進入的人是綠間、然後讓自己去慰問的狀態有點不悅。說起來,要感到不爽的應該是我吧,畢竟是第一次,後面還真痛啊。
「別看我剛才這麼強勢,其實我可是事前做了不少準備,為了了解同性之間是如何更進一步的、為了讓小真可以感到舒服,我可是花了不少時間去研究。」
兩人收拾完東西,套上黑色學生制服外套,遮掩住襯衫的凌亂不堪,高尾走到門邊,等著綠間一起離開,此刻的綠間才終於正視高尾,簡短地說了一句話:「看得出來。」
可能綠間的心情沒有自己想像的糟,只是還不知如何表達而已,高尾此時內心才浮現起這樣的想法。
綠間是個表面上看起來冷靜沉著,其實對於勝利以及想要到手的東西非常貪心的人,有時候旁人無法搞清楚他真正在想什麼,會想跟綠間這個怪人發展到這樣的關係,也是以前的高尾還完全無法想像到的境界。
也不是特別喜歡他,到像普通戀人一般甜蜜的會說情話的等級,但不知為何就是無法放下他不管,有時候甚至會很想捉弄他,看他在學長面前出糗之類的,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像是幫忙維持現場的氣氛、讓有綠間在的場合別太尷尬,但其實說到源頭,自己的私心也佔了一大部份,歪斜地發展到最後就自然而然地想要跟綠間有更進一步的身體關係了。
只是綠間在這方面的被動一直讓高尾無法期待著什麼,明明就清楚明白自己是同性戀,卻又看似什麼都不懂的樣子,每次都是他在處於主動的那一方,真正到底誰上誰下他也沒有想太多,只要兩人感覺愉快就好,不過如果是第一次嘗試的話,還是別讓綠間感到痛苦比較好吧,高尾如此單純地想著。
最後高尾鎖上休息室,兩人一同經過校庭的駐車場,綠間才拉住了高尾,緩慢地說出一句話:「……今天的板車不用猜拳了,我載你回家吧。」
來了。高尾知道,這是綠間慣性的溫柔。
不多解釋什麼,只用行動來表明的方式,又低調得不讓旁人發現。就因為只有高尾獨佔了這點,他才覺得自己每次都能再度感受到喜歡著綠間的心情。
綠間別開臉,不想與高尾的視線對上,而高尾又再次注意到了那隱藏鏡框之下的微紅。把那副眼鏡拿下來,大概又能看到更多樣的小真吧,不知道像他這麼內斂隱忍的人,如果被碰到了敏感帶會是如何……感覺就像是開關會被打開的類型,啊……不過在那之前,要想辦法找到敏感帶才行。
即使才剛發洩完,看著在前方騎著腳踏車的綠間背影,正值少年思春期的高尾腦子裡又開始在想著一些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糟糕事情。
……竟然就這樣突然被高尾突破了兩人最後的防線。此時的綠間有點懊惱著,剛才的行為,從高尾體內得到的快感還明顯地記憶在他的腦海裡。現在回想起來對於老是不果斷拒絕的自己來說似乎也是遲早的問題,不知道為什麼,越來越無法阻擋自高尾撲過來的擁抱與主動的行徑。
結果在那之後的高尾變得安分起來,沒有再對綠間主動做些更加深入的事,反而讓綠間擔心起是否那次是象徵一個結束,他這才又接連想到,每次都是高尾當主動的一方,而他總是待在一旁,讓高尾為他做牛做馬。逐漸地,他發現自己看高尾的地方也跟著改變了,不只是注意著高尾的表面情緒反應,還會想更加積極地了解高尾的心情。
就在不太明白一切狀況的背景之下年假已經來到尾聲,放假的這幾天,綠間整個腦子都充滿了高尾,甚至為了想要體會高尾在那天的『事前』是多麼地盡人事,他也去收集了相關資料。接著將學校安排的作業與報告也全數完成的綠間,開始擔心起高尾的情形。
以往的高尾,一定會先打電話過來詢問要不要互相討論解答或是交換檢視對方的報告,對於綠間來說,久而久之也變成了盡人事的一環。然而最近的高尾表現卻只有一些若有似無的閃避,看來絕對是跟那次事件有關。既然這樣,只有自己先聯絡了,這不是關心,只是盡人事。綠間邊思考邊按下電話播出鍵……。
「小真要來我家當然歡迎囉!是說難得小真會主動打電話約我耶!」除了高尾的語氣聽起來帶點驚奇之外,其他的對應都跟平常沒兩樣,讓綠間稍微安心起來。
「只是你還沒打電話過來,我先打給你而已。該不會是因為高尾你還沒完成作業吧?所以才說你還不行啊。」綠間推起眼鏡,平穩的樣子讓人想像不出來他在打這通電話前還糾結了好一陣子。
就這樣以研究功課為由,綠間又來到了高尾房間裡頭。事實上,這次行動對於綠間來說,不只是單純地研究作業而已,而且不知道是否因為今日巨蟹座的運勢第一名的關係,綠間所希望的最佳環境都達成了;高尾的家人抽中一日遊的招待、過了晚餐時間才會回到家,也就是說今天一整天在房間內都只有他跟高尾兩人獨處,唯一計劃外的是前往高尾家的路途中下起了大雨,即使綠間有準備好雨傘,還是難免被濺濕一些。
「不愧是小真,我還想著怕你沒帶雨傘,要不要出去接你呢。」
「沒事,倒是你的家人今天出遊,碰到下雨沒關係嗎?」
在玄關處,綠間接住高尾丟來的毛巾,緊接著注意到高尾帶點閃避的視線,在綠間眼底被放大到刺眼的地步。
「因為下雨,可能會拖得更晚才回來吧。」
高尾轉過身,準備直接往屋內走去,明顯地讓綠間感覺出高尾正在莫名奇妙地躲著他。
「……高尾,那是什麼意思?」
越來越搞不懂了,高尾為何要這樣故意躲人?而且好像還假裝沒事的樣子……。
這幾天的疑問跟理解不出答案的情緒猛地湧上綠間心頭,此刻的綠間再也忍不住壓抑內心一堆無解的問號,直接拉住高尾的手,並且為了阻止高尾繼續前行,將他帶到旁邊的牆壁、雙手強力地扣上。
「痛……小真你突然幹麻啊!?」
高尾蹙眉,看向那緊握在自己手臂上的大手,他想起之前也被綠間用過這樣的力道攻擊過,只不過那次是自己先去招惹綠間,這次明明相安無事,不知是否又有哪裡踩到了綠間的新地雷。
見高尾喊痛的表情,使綠間連接了那天的記憶一般,他隨即鬆開手,呆立在原地,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辦。到這節骨眼,已經偏離原本的計劃了。他只想先把學校的功課處理完,再好好地跟高尾搞清楚他們曖昧不明的關係,有必要的話也要為了那天的事情道歉,當時的他也有錯,應該要明確拒絕才對。
如今只要一接觸到高尾,綠間就無法讓自己照常規思考,身體總是無法控制地依循本能而行動。而這時候,果然還是需要高尾來幫忙。
「……哈哈,真是輸給小真了……好歹有給你毛巾,竟然丟掉,要是王牌大人因此感冒我可賠不起啊。」
高尾收回困擾,轉而輕笑,撿起剛才掉落在地的毛巾,幫眼前的綠間擦拭附著在頭髮上的雨珠。
「高尾……。」高尾的笑聲、高尾的話語、高尾的氣息、高尾手指繞過耳間的碰觸、高尾有點侵略性的眼神。綠間才發現,高尾所有的一切都早已佔滿了自己的心房,離不開這逐漸靠近的關係、不想放開眼前的人、只想要碰觸、還希望他有著跟自己一樣的心情。
──一樣喜歡的心情。
分不清是誰先靠近的,兩人的臉龐已接近到再前進一點就能夠接吻的距離。就這樣親下去也好,綠間不禁想著。
結果不然,下一秒,高尾卻先避開了。
「小真……我這陣子的忍耐都前功盡棄了呀……你要負責喔……。」
「……我又沒有要你忍耐,笨蛋尾……。」
……真糟糕,為什麼小真只是罵人跟普通說話聽起來都這麼誘人?根本就是一種同意的邀請啊。明明應該是一句讓宮地學長聽了可能會想扔鳳梨的不謹慎發言!
事到如今高尾不禁佩服自己還有辦法在內心吐槽,只可惜接下來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綠間正在拉著他往房間走去,如果只是為了開始進入研究作業的正題那倒還好,只是沒想到這次研究作業的場地改成他的床、他竟然被當下氣勢十分逼人的綠間給直接推倒在床上。
兩人維持一上一下的尷尬姿勢,高尾透過那副玻璃鏡片所看到的,是那雙翠綠深邃的眼瞳所流露出的不服傲氣,還有看似欲言又止的表情氣氛。
小真要說什麼?想要幹麻?
高尾覺得他必須要先做好心理準備,都已經躺在床上了,不是同意做愛之外不可能有其他選擇。反正一切依著對方就好,高尾接著想到,要他上還是下都沒有問題……不過這次可以的話其實是滿想試試看當主動的插入方。
高尾刻意避開綠間的這段期間,他已經在腦內演練好幾次跟綠間一起滾床單的想像,怎樣可以讓綠間感覺舒服到不會排斥、敏感帶在哪裡、如何克服兩人身高差距、怎樣才有符合綠間所謂盡人事的標準,想像到自己都覺得恐怖的程度,才又更加遠離綠間,如今卻自動發展成這樣,高尾不禁感嘆該說是適得其反還是因禍得福?
「……高尾……像之前那樣……我們再做一次可以嗎?」綠間用小聲到快聽不清楚的低沉音量呢喃著。
大概是因為第一次說出這種類似邀請求愛的台詞,要是看著對方可能說不出來似地,綠間沒有將臉面對高尾,只倒在對方耳邊,臉埋在床單裡。
「好啊,小真,這次我也會盡人事的……。」既然已經獲得許可權,高尾就決定不再壓抑自己,他轉身起來,順勢往綠間身上撲,意外地十分順利,因為綠間沒有任何反抗,反而讓高尾主控著所有動作。
「小真,可是這次我想換這邊喔,可以嗎?」
高尾意有所指地一手摸上綠間的臀部,另一手則是開始解開對方的褲頭。
「確定要做的事情就別再一一詢問……我早就看出來,你到底想做什麼……。」
綠間邊說話的同時兩手也沒空擺,扶上高尾後頸、一邊也開始往高尾褲檔處摸去。為了這個時刻的到來,最近的綠間也私底下盡了人事,彷彿革命一般做好無法回頭的覺悟。
「哈……原來被看出來了嗎?真不愧是我最喜歡的小真吶……。」
兩人手裡分別掌握著對方的炙熱溫度,一同上昇到最高點,此刻兩人的世界裡都只存在著彼此,沒有任何秘密跟隱藏的事,愛撫的感官刺激與喘息聲綿密交錯,沉浸於無法停止的快感潮流,簡單又深刻的欲求讓他們分不清身上的汗水和體液是誰的,朦朧了彼此的視線。
──直至雨後天晴,在冬陽、與彩虹的美麗映照之中。
【革命的七色論 全書完】
是不是有點做得太過火啦……。一陣混亂之後,兩人各自拿著毛巾擦拭清理,高尾看著綠間上身襯衫的凌亂皺摺,如此想著。最初只是抱著七分嘗試跟三分認真,如果綠間真的拒絕了他也打算收手,最致命的就是看不出綠間有任何真心想停止的跡象,從結束後到擦拭完畢,綠間也沒有表示任何一句話,只有推起眼鏡,離開椅子跟高尾,坐到一旁將左手重新纏上繃帶,看起來好像一副不太愉快的樣子。
什麼嘛,明明剛才還滿享受而且又配合的啊?高尾覺得現在的自己好像要說點什麼,不然有點尷尬,但是面對目前的綠間,又無法把內心想的實話說出口。
「小真,還好吧?生氣了嗎?抱歉啦,沒先跟你說好就突然做這些。」
「我沒事,你不用道歉。」
看起來就不像沒事啊喂。高尾對於目前這個好像被強迫進入的人是綠間、然後讓自己去慰問的狀態有點不悅。說起來,要感到不爽的應該是我吧,畢竟是第一次,後面還真痛啊。
「別看我剛才這麼強勢,其實我可是事前做了不少準備,為了了解同性之間是如何更進一步的、為了讓小真可以感到舒服,我可是花了不少時間去研究。」
兩人收拾完東西,套上黑色學生制服外套,遮掩住襯衫的凌亂不堪,高尾走到門邊,等著綠間一起離開,此刻的綠間才終於正視高尾,簡短地說了一句話:「看得出來。」
可能綠間的心情沒有自己想像的糟,只是還不知如何表達而已,高尾此時內心才浮現起這樣的想法。
綠間是個表面上看起來冷靜沉著,其實對於勝利以及想要到手的東西非常貪心的人,有時候旁人無法搞清楚他真正在想什麼,會想跟綠間這個怪人發展到這樣的關係,也是以前的高尾還完全無法想像到的境界。
也不是特別喜歡他,到像普通戀人一般甜蜜的會說情話的等級,但不知為何就是無法放下他不管,有時候甚至會很想捉弄他,看他在學長面前出糗之類的,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像是幫忙維持現場的氣氛、讓有綠間在的場合別太尷尬,但其實說到源頭,自己的私心也佔了一大部份,歪斜地發展到最後就自然而然地想要跟綠間有更進一步的身體關係了。
只是綠間在這方面的被動一直讓高尾無法期待著什麼,明明就清楚明白自己是同性戀,卻又看似什麼都不懂的樣子,每次都是他在處於主動的那一方,真正到底誰上誰下他也沒有想太多,只要兩人感覺愉快就好,不過如果是第一次嘗試的話,還是別讓綠間感到痛苦比較好吧,高尾如此單純地想著。
最後高尾鎖上休息室,兩人一同經過校庭的駐車場,綠間才拉住了高尾,緩慢地說出一句話:「……今天的板車不用猜拳了,我載你回家吧。」
來了。高尾知道,這是綠間慣性的溫柔。
不多解釋什麼,只用行動來表明的方式,又低調得不讓旁人發現。就因為只有高尾獨佔了這點,他才覺得自己每次都能再度感受到喜歡著綠間的心情。
綠間別開臉,不想與高尾的視線對上,而高尾又再次注意到了那隱藏鏡框之下的微紅。把那副眼鏡拿下來,大概又能看到更多樣的小真吧,不知道像他這麼內斂隱忍的人,如果被碰到了敏感帶會是如何……感覺就像是開關會被打開的類型,啊……不過在那之前,要想辦法找到敏感帶才行。
即使才剛發洩完,看著在前方騎著腳踏車的綠間背影,正值少年思春期的高尾腦子裡又開始在想著一些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糟糕事情。
……竟然就這樣突然被高尾突破了兩人最後的防線。此時的綠間有點懊惱著,剛才的行為,從高尾體內得到的快感還明顯地記憶在他的腦海裡。現在回想起來對於老是不果斷拒絕的自己來說似乎也是遲早的問題,不知道為什麼,越來越無法阻擋自高尾撲過來的擁抱與主動的行徑。
結果在那之後的高尾變得安分起來,沒有再對綠間主動做些更加深入的事,反而讓綠間擔心起是否那次是象徵一個結束,他這才又接連想到,每次都是高尾當主動的一方,而他總是待在一旁,讓高尾為他做牛做馬。逐漸地,他發現自己看高尾的地方也跟著改變了,不只是注意著高尾的表面情緒反應,還會想更加積極地了解高尾的心情。
就在不太明白一切狀況的背景之下年假已經來到尾聲,放假的這幾天,綠間整個腦子都充滿了高尾,甚至為了想要體會高尾在那天的『事前』是多麼地盡人事,他也去收集了相關資料。接著將學校安排的作業與報告也全數完成的綠間,開始擔心起高尾的情形。
以往的高尾,一定會先打電話過來詢問要不要互相討論解答或是交換檢視對方的報告,對於綠間來說,久而久之也變成了盡人事的一環。然而最近的高尾表現卻只有一些若有似無的閃避,看來絕對是跟那次事件有關。既然這樣,只有自己先聯絡了,這不是關心,只是盡人事。綠間邊思考邊按下電話播出鍵……。
「小真要來我家當然歡迎囉!是說難得小真會主動打電話約我耶!」除了高尾的語氣聽起來帶點驚奇之外,其他的對應都跟平常沒兩樣,讓綠間稍微安心起來。
「只是你還沒打電話過來,我先打給你而已。該不會是因為高尾你還沒完成作業吧?所以才說你還不行啊。」綠間推起眼鏡,平穩的樣子讓人想像不出來他在打這通電話前還糾結了好一陣子。
就這樣以研究功課為由,綠間又來到了高尾房間裡頭。事實上,這次行動對於綠間來說,不只是單純地研究作業而已,而且不知道是否因為今日巨蟹座的運勢第一名的關係,綠間所希望的最佳環境都達成了;高尾的家人抽中一日遊的招待、過了晚餐時間才會回到家,也就是說今天一整天在房間內都只有他跟高尾兩人獨處,唯一計劃外的是前往高尾家的路途中下起了大雨,即使綠間有準備好雨傘,還是難免被濺濕一些。
「不愧是小真,我還想著怕你沒帶雨傘,要不要出去接你呢。」
「沒事,倒是你的家人今天出遊,碰到下雨沒關係嗎?」
在玄關處,綠間接住高尾丟來的毛巾,緊接著注意到高尾帶點閃避的視線,在綠間眼底被放大到刺眼的地步。
「因為下雨,可能會拖得更晚才回來吧。」
高尾轉過身,準備直接往屋內走去,明顯地讓綠間感覺出高尾正在莫名奇妙地躲著他。
「……高尾,那是什麼意思?」
越來越搞不懂了,高尾為何要這樣故意躲人?而且好像還假裝沒事的樣子……。
這幾天的疑問跟理解不出答案的情緒猛地湧上綠間心頭,此刻的綠間再也忍不住壓抑內心一堆無解的問號,直接拉住高尾的手,並且為了阻止高尾繼續前行,將他帶到旁邊的牆壁、雙手強力地扣上。
「痛……小真你突然幹麻啊!?」
高尾蹙眉,看向那緊握在自己手臂上的大手,他想起之前也被綠間用過這樣的力道攻擊過,只不過那次是自己先去招惹綠間,這次明明相安無事,不知是否又有哪裡踩到了綠間的新地雷。
見高尾喊痛的表情,使綠間連接了那天的記憶一般,他隨即鬆開手,呆立在原地,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辦。到這節骨眼,已經偏離原本的計劃了。他只想先把學校的功課處理完,再好好地跟高尾搞清楚他們曖昧不明的關係,有必要的話也要為了那天的事情道歉,當時的他也有錯,應該要明確拒絕才對。
如今只要一接觸到高尾,綠間就無法讓自己照常規思考,身體總是無法控制地依循本能而行動。而這時候,果然還是需要高尾來幫忙。
「……哈哈,真是輸給小真了……好歹有給你毛巾,竟然丟掉,要是王牌大人因此感冒我可賠不起啊。」
高尾收回困擾,轉而輕笑,撿起剛才掉落在地的毛巾,幫眼前的綠間擦拭附著在頭髮上的雨珠。
「高尾……。」高尾的笑聲、高尾的話語、高尾的氣息、高尾手指繞過耳間的碰觸、高尾有點侵略性的眼神。綠間才發現,高尾所有的一切都早已佔滿了自己的心房,離不開這逐漸靠近的關係、不想放開眼前的人、只想要碰觸、還希望他有著跟自己一樣的心情。
──一樣喜歡的心情。
分不清是誰先靠近的,兩人的臉龐已接近到再前進一點就能夠接吻的距離。就這樣親下去也好,綠間不禁想著。
結果不然,下一秒,高尾卻先避開了。
「小真……我這陣子的忍耐都前功盡棄了呀……你要負責喔……。」
「……我又沒有要你忍耐,笨蛋尾……。」
……真糟糕,為什麼小真只是罵人跟普通說話聽起來都這麼誘人?根本就是一種同意的邀請啊。明明應該是一句讓宮地學長聽了可能會想扔鳳梨的不謹慎發言!
事到如今高尾不禁佩服自己還有辦法在內心吐槽,只可惜接下來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綠間正在拉著他往房間走去,如果只是為了開始進入研究作業的正題那倒還好,只是沒想到這次研究作業的場地改成他的床、他竟然被當下氣勢十分逼人的綠間給直接推倒在床上。
兩人維持一上一下的尷尬姿勢,高尾透過那副玻璃鏡片所看到的,是那雙翠綠深邃的眼瞳所流露出的不服傲氣,還有看似欲言又止的表情氣氛。
小真要說什麼?想要幹麻?
高尾覺得他必須要先做好心理準備,都已經躺在床上了,不是同意做愛之外不可能有其他選擇。反正一切依著對方就好,高尾接著想到,要他上還是下都沒有問題……不過這次可以的話其實是滿想試試看當主動的插入方。
高尾刻意避開綠間的這段期間,他已經在腦內演練好幾次跟綠間一起滾床單的想像,怎樣可以讓綠間感覺舒服到不會排斥、敏感帶在哪裡、如何克服兩人身高差距、怎樣才有符合綠間所謂盡人事的標準,想像到自己都覺得恐怖的程度,才又更加遠離綠間,如今卻自動發展成這樣,高尾不禁感嘆該說是適得其反還是因禍得福?
「……高尾……像之前那樣……我們再做一次可以嗎?」綠間用小聲到快聽不清楚的低沉音量呢喃著。
大概是因為第一次說出這種類似邀請求愛的台詞,要是看著對方可能說不出來似地,綠間沒有將臉面對高尾,只倒在對方耳邊,臉埋在床單裡。
「好啊,小真,這次我也會盡人事的……。」既然已經獲得許可權,高尾就決定不再壓抑自己,他轉身起來,順勢往綠間身上撲,意外地十分順利,因為綠間沒有任何反抗,反而讓高尾主控著所有動作。
「小真,可是這次我想換這邊喔,可以嗎?」
高尾意有所指地一手摸上綠間的臀部,另一手則是開始解開對方的褲頭。
「確定要做的事情就別再一一詢問……我早就看出來,你到底想做什麼……。」
綠間邊說話的同時兩手也沒空擺,扶上高尾後頸、一邊也開始往高尾褲檔處摸去。為了這個時刻的到來,最近的綠間也私底下盡了人事,彷彿革命一般做好無法回頭的覺悟。
「哈……原來被看出來了嗎?真不愧是我最喜歡的小真吶……。」
兩人手裡分別掌握著對方的炙熱溫度,一同上昇到最高點,此刻兩人的世界裡都只存在著彼此,沒有任何秘密跟隱藏的事,愛撫的感官刺激與喘息聲綿密交錯,沉浸於無法停止的快感潮流,簡單又深刻的欲求讓他們分不清身上的汗水和體液是誰的,朦朧了彼此的視線。
──直至雨後天晴,在冬陽、與彩虹的美麗映照之中。
【革命的七色論 全書完】
【作者後記】
大家好!我是mauyu。不管是一直以來有支持實體本的朋友、還是第一次見面的同好,感謝大家看到最後,很高興又見面了,這已經是我自己寫的黑籃板車組小說本第七本。這中間也已滿一年了,所有本子記錄在下一頁版權頁上面有放的和菓子同樂部社團網站都有刊載,如果有機會的話,不管用什麼方式,在社團網站或噗浪還是信箱等等,可以收到大家的感想(即使短短幾句話)我都會很開心的!關於這本的故事,是由四篇舊的企劃短篇跟三篇新寫集成。本子名稱當初想很久,後來從綠間的綠色革命加上彩虹象徵同志的捏他來命名,感覺好像取得很響亮其實沒什麼(喂)。故事的來源最一開始是設想如果綠間坦承自己是同性戀的話、加上迷戀綠間的高尾,這樣的板車組的關係會變成怎樣,結果就走到這裡了,不知道大家看完感覺如何?最後兩章的板車組互攻我寫得有點緊張,因為上篇是主動騎上綠間的襲擊高尾受、下篇是主動要求高尾來做的男前綠間受。我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定義是高綠高還是綠高綠,不過互攻兩字好像就解決了……。不管兩人怎樣的互動跟呈現方式,其實我最想寫的只是兩人逐漸互相了解、重視、學會疼惜對方的感覺,簡單來說就是我超喜歡板車組兩人互寵!我自己滿喜歡在故事最後玄關處那邊;高尾撿起毛巾幫綠間擦頭髮這裡的體貼,還有一些綠間若有似無地對高尾顯示的溫柔。每次看板車組放這類的不器用笨蛋甜蜜閃光都會為他們感到幸福,然後想幫前途多舛的他們加油應援。另外,因為這本取向不寫R18加上篇幅時間問題,很多地方可能描寫不夠完整,中間或是收尾不完美的話只好請大家腦補真是不好意思(抹臉)。預告一下五月的場次,希望可以寫更多板車組這類互相寵愛(?)的閃光短篇小說,如果有辦法繼續出成新刊就好了。其實一年走過來總有種在自己的世界裡原地打轉的挫折,加上現實生活邁向變動期,不知道是否還有時間寫,搞不好這本是最後了,不過如果是為了板車組兩人的幸福,我還是會繼續在自己的世界跟充滿困難的人生裡盡人事下去的。一路走來感謝大家的陪伴跟交流黑籃,有你們真好、一起喜歡上了板車組更好!最後還要感謝板車萌友柩月,沒有她一起萌板車組一路走到這裡的話大概就沒有我了。這次她又幫忙了封面圖跟插花圖,而且有機會可以嘗試牛皮紙封面,真是難得又新鮮的體驗!有任何指教感想或是交流板車組都歡迎來找我們說,感謝!板車love!20140114
大家好!我是mauyu。不管是一直以來有支持實體本的朋友、還是第一次見面的同好,感謝大家看到最後,很高興又見面了,這已經是我自己寫的黑籃板車組小說本第七本。這中間也已滿一年了,所有本子記錄在下一頁版權頁上面有放的和菓子同樂部社團網站都有刊載,如果有機會的話,不管用什麼方式,在社團網站或噗浪還是信箱等等,可以收到大家的感想(即使短短幾句話)我都會很開心的!關於這本的故事,是由四篇舊的企劃短篇跟三篇新寫集成。本子名稱當初想很久,後來從綠間的綠色革命加上彩虹象徵同志的捏他來命名,感覺好像取得很響亮其實沒什麼(喂)。故事的來源最一開始是設想如果綠間坦承自己是同性戀的話、加上迷戀綠間的高尾,這樣的板車組的關係會變成怎樣,結果就走到這裡了,不知道大家看完感覺如何?最後兩章的板車組互攻我寫得有點緊張,因為上篇是主動騎上綠間的襲擊高尾受、下篇是主動要求高尾來做的男前綠間受。我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定義是高綠高還是綠高綠,不過互攻兩字好像就解決了……。不管兩人怎樣的互動跟呈現方式,其實我最想寫的只是兩人逐漸互相了解、重視、學會疼惜對方的感覺,簡單來說就是我超喜歡板車組兩人互寵!我自己滿喜歡在故事最後玄關處那邊;高尾撿起毛巾幫綠間擦頭髮這裡的體貼,還有一些綠間若有似無地對高尾顯示的溫柔。每次看板車組放這類的不器用笨蛋甜蜜閃光都會為他們感到幸福,然後想幫前途多舛的他們加油應援。另外,因為這本取向不寫R18加上篇幅時間問題,很多地方可能描寫不夠完整,中間或是收尾不完美的話只好請大家腦補真是不好意思(抹臉)。預告一下五月的場次,希望可以寫更多板車組這類互相寵愛(?)的閃光短篇小說,如果有辦法繼續出成新刊就好了。其實一年走過來總有種在自己的世界裡原地打轉的挫折,加上現實生活邁向變動期,不知道是否還有時間寫,搞不好這本是最後了,不過如果是為了板車組兩人的幸福,我還是會繼續在自己的世界跟充滿困難的人生裡盡人事下去的。一路走來感謝大家的陪伴跟交流黑籃,有你們真好、一起喜歡上了板車組更好!最後還要感謝板車萌友柩月,沒有她一起萌板車組一路走到這裡的話大概就沒有我了。這次她又幫忙了封面圖跟插花圖,而且有機會可以嘗試牛皮紙封面,真是難得又新鮮的體驗!有任何指教感想或是交流板車組都歡迎來找我們說,感謝!板車love!20140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