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心ソナタ-In 綠間&高尾-》
【三 Love only knows simply to love.】
「吶……高尾同學,最新出的那個,看完了嗎?」
「喔那個啊,上星期跟A同學借來,已經還他囉。」
「太好了,今天還帶了個好東西,同一個人的喔。」
「喔?我看看……」
下課時間卻輕聲細語,不想讓第三人聽見與高尾正在進行私密對話的那位男同學,從書包裡拿出一本書。封面是一位穿著清涼泳裝的年輕少女,臉蛋小巧清純,看起來也是高中生,身材姣好,十分俏麗動人。
「昨天剛上架的喔,熱騰騰而且非常實用,就先借你吧!快點看完,後面還排著呢。」
「這樣啊……真是太感謝你啦B同學。」
多少都會有的吧?這類屬於高中生男子之間的秘密對談、交換分享之類的,尤其在目前這個重新分班後,男子學生稍微偏多的二年生班級,下課時間,已經互相熟識的女同學們大多成群結隊地各自活動,在教室裡偷偷來就不用太過顧慮到女同學眼光,而帶點工口書或影片這類的違禁品,多施點手法就能夠不被拆穿,正值青春期的男子高中生,鬼靈精怪的點子可是多到不勝枚舉。
所以,當班上男同學找上高尾聊聊這方面的話題或是互相分享時,高尾也來者不拒就是了。那麼常與高尾一同行動的綠間咧?看他那迷戀運勢占卜、遇到新同學就會順便問星座的奇怪個性、拿著娃娃或文具物品所散發出的詭異氣場,而且還是成績第一名認真向學好學生……即使綠間說不定也有在看些什麼好了,這些微妙的因素加乘下來,實在讓人提不起跟他聊那方面的興趣。
倒是高尾滿好聊的,除了能報點網路上看來的新資訊或討論之外也有借有還,非常高能有效率。到最後,男同學們就習慣在綠間出去教室時找高尾稍微交流一下,只是啊,有時候綠間竟然比想像中還快速歸來,前幾次搞得氣氛有點尷尬,不過綠間知道他們在聊什麼話題之後似乎也頗識相,不會介入干涉高尾與其他男同學的對談。
幾次下來熟悉習慣後,男同學們與高尾之間的對話內容也越來越露骨,例如看過哪些片子、哪個最實用、喜歡哪種類型的Play之類……一段時間過去後,彼此也抓住對方的口味了,有那一方面推薦的便會互相傳教分享。相較之下,基於好奇,男同學也會偶爾向高尾詢問一下綠間的喜好。「綠間?他喜歡年上的啦,跟我們這群不太合,可以不用管他沒關係啦!」
「咳咳……高尾,等一下你要去別的教室上課對吧?不先準備嗎?」
綠間難得地出聲,引起高尾與男同學的注意。雖然現在是自由的下課時間沒錯,但下一節可是文系類組的同學必須移往其他教室上課的課程,需要移動的同學們都已準備好課本與筆記用品紛紛走出教室。
「啊……對耶,抱歉,馬上準備……B同學我們之後再聊吧?」高尾摸著頭,向綠間與男同學賠個笑臉後便準備好東西離開。
已經不只這次,聊這類話題聊到快要耽誤上課時間。這種話題真的有那麼好聊的嗎?
綠間拿出下堂課在原本自己教室必須用到的生物課本,翻到昨晚預習完畢的頁數,眼神飄向前方空盪盪的位置。
升上二年級換了班級,依舊與高尾同班、而且座位又是前後座,已經不知只是種偶然還是命運安排。相處模式也和以前差不多,一樣是與高尾行動著,一起吃午餐一起去部活一起放學,而所謂的交往關係,其實也跟以前沒什麼兩樣。要說自己與高尾的週遭有什麼改變的話,就是籃球部裡的學長們畢業,正選換人。重分班的班級上也滿多新面孔,需要準備的課業越來越繁重。白天上課跟忙著社團活動,回家準備課業,持續如此的生活一陣子了,日復一日地。
如同字面上有點一成不變的描述,在這樣逐漸枯燥乏味的日常之下,想找點其它的事情或興趣來做並不是不能理解。在看到高尾與班上男同學那聊成人話題聊到非常開心的樣子,綠間如此想著。
只是,還是隱約地覺得哪裡不對,想提醒高尾別太過頭,但是又說不出口,因為他平常上課沒打瞌睡、部活時間也照常練習著,言行舉止跟以前一樣,說實在,沒什麼好挑剔的。
那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呢?是看到高尾對成人話題侃侃而談的樣子感到不習慣、還是不太被攀談此類聊天內容的自己其實也想一起加入話題討論?
高尾……真的對那類影片這麼有興趣嗎?
※
已將今日上課所進行到的課程全部複習完畢並且往前預習一個段落,明天的範圍小考也準備萬全,難得今天沒有一科有作業,所以洗完澡後,距離關燈睡覺時間還多了好幾分鐘。將頭髮吹乾,回到自己房間的綠間,沒有將繃帶纏回左手指上。習慣性地先看手機,果然來了高尾每晚都會傳的晚安簡訊,草草地回應完內容送出後,綠間又想起今天上課前思考的問題。
現在的高尾在做什麼呢?簡訊上面是說把小考範圍準備得差不多,接著要去洗澡然後睡覺,那麼今天借到的寫真集,什麼時候會看?
綠間這才想到,最近高尾會跟男同學們聊成人情色話題,卻不會跟自己聊。也對,聊不起來吧,沒什麼好聊的啊,就像往常一樣無視就好,不要再想了。
按下開關,原本明亮的房間大燈被轉為鵝黃燈源,在換睡衣之前,綠間打開那位於牆角的櫃子最後一格抽屜,從深處拿出某樣物品,再轉身把面紙盒拿起,坐到床上。正值青春期的自我解決,定期一次,不然早上夢遺會很麻煩。
可以搭配片子還是什麼書本共同實施的行為,對綠間來說只是維持青少年身體機能正常運作的必經例行事項,並且不用靠什麼東西助興,用左手就夠了。綠間將身體靠到牆,把面紙盒放在旁,打開剛才從抽屜拿出的潤滑劑,朝左手掌心一擠,接著往開啟好的褲頭深處一伸。
「唔……。」
剛洗完澡還熱烘烘的身體,隨即感覺到液體傳來的冰涼,為求早點習慣,綠間將手部動作加大並增快,潤滑的功能湊效後,手溫與摩擦所產生的熱度也讓溫度差減少,並提高了自身昂揚的速度。上下來回,偶爾用指腹按壓,再擠一些潤滑劑出來,等到射精前再將面紙準備好擦拭,每次都是這樣做,千篇一律。
高尾也是這樣做的吧?
不對,這種行為,本來就是大家都差不多吧,只是還看什麼影片跟書助興,會不會太花時間。即使有時間,也不想把時間花在這方面,不過,今天的確多了一點時間……。也對,有點時間的話就會想要做點別的、有點時間的話就能做點別的。好像有哪裡不夠的樣子。
矛盾的想法,隨著手上動作與生理快感反應起了混淆。比起往常的經驗,這次好像還不夠,有哪裡不對勁,希望能夠再得到更多。綠間加強自己掌心的力道與速度,卻越來越得不到真正的答案。時間,竟然花得比以前做過的都還要久。
『綠間?他喜歡年上的啦,跟我們這群不太合,可以不用管他沒關係啦!』
突然出現的某道聲音在腦內迴響著,精神開始迷失的綠間不由自主地將注意力轉移到聲音的主人。
「高尾……。」
早上一來學校就搭上肩膀、中午搶了便當的菜、下午練球練到出汗、說著今天大概會晚一點睡也說不定、在到家分開前趁四處沒人拿起我的左手偷親。
這次,真的跟往常不一樣,原本一向習慣快速解決的綠間,此時竟然在想著今天的高尾。來自嘴唇柔軟的感受、滾燙的手心碰觸、耳語隨著想像撩人地奔馳著,直到解放的那刻,都有種是高尾在面前幫自己手淫的錯覺,無以名狀,滴滴答答地散落。
高尾你呢?你又在想些什麼?
結束後,綠間邊清理邊回想高尾手上拿著的寫真集,稍微瞥到的封面充滿肉色,一股不悅感悄悄地湧現上來。
啊啊……總算弄明白了。
原本渾沌到迷濛一片搞不清楚的地方找到了癥結處。
自洗手間回到房間,將白色繃帶一圈又一圈地繞上左手手指,脫下衣物換成睡衣並戴好睡帽,熄燈。這是綠間第一次邊自慰邊想著高尾、又領悟到自己其實非常在意高尾是否用那些三級片跟性感寫真來解決性慾的夜晚。
※
小真吶,你不會知道的吧?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幾次囉,邊DIY邊想著喜歡的人這種事情。
平躺在床,收到來自綠間那內容簡短俐落的晚安簡訊,高尾將手機放回床邊的書桌上,正好跟今天借來的寫真集放在一起。啊……連翻都還沒翻呢,真糟糕,等會再翻一下吧,下次才能說點心得。
說點心得什麼的,每次其實都是應付過去的,喜歡的影片也好、中意的類型也好,一些以前喜歡的網站還放在電腦裡,到了學校有男同學來找,還討論到相關話題,最後就聊起來,甚至被推薦幾個影片回來,明明在高一時對某個人著迷並深深愛上後,這些原本應該都是過去式的東西了。
但是呀,不融入班上人群氣氛、只是一直跟小真成天膩在一起這樣,還是有點奇怪吧?為了別製造讓人懷疑的機會,我這邊可是在盡人事啊。相對地,小真什麼都不懂,連我開始在內心稱呼綠間為小真這件事也永遠不會知道……還有現在進行的這件事情,我不說,他也不會料到吧。
高尾將身體調整到對自己來說最舒服的側身姿勢,把事先放在枕頭一側的潤滑劑拿起,擠出於右手,拉開褲頭後便急忙地開始動作。
沒關係,這樣就夠了,小真什麼都不知道也沒關係……小真……。這次要來想想小真的哪邊呢?啊……不知何時開始,好喜歡欣賞小真的手指啊……被繃帶裹住、富有骨感的細長手指實在太有吸引力了,有種神秘的禁慾感,很想一層一層慢慢地把名為白色繃帶的束縛解開……顯露出平常在繃帶保護下那白皙又美麗的指尖,稍微捏一下應該……很快就能染上性感的粉紅色吧?
哈……不只捏啊……好想舔、好想含、好想吸、好想咬、好想看他的表情跟反應……如果讓那手指來碰這邊的話不知會是如何……唔……小真……好想跟你……一起做這種事情……。
一想到這裡高尾只覺得自己心臟怦怦地跳著、呼吸急促、手上的來回也跟著加速,原本規律的力道沉重許多,另一隻手緊抓著床單,腦海裡充滿綠間的身影與想像,全身冒出不少熱汗。
奇蹟世代的綠間……秀德的王牌大人……只屬於我的……小真……。帥氣的驕傲的任性的有趣的美麗的可愛的……小真……今天,就這樣親了你的手呢……竟然臉紅了對吧?什麼表情嘛……會不會太犯規,小真……不管你的哪邊都只有我能看、只有我能偷襲的小真……哈……啊……唔……。
高尾一聲悶哼,轉頭將臉埋進床鋪裡,任由慾望一股作氣地宣洩在右手之上,無以復加,耽溺於美好幻想中。
小真……你不會知道的吧?借來的那些影片什麼的都沒看唷,其實都是邊想著你直到結束啊……幾百次了吧?小真你呢?你又在想些什麼?DIY的時候想什麼呢?嘴上說只是解決青少年青春期必經的需求什麼的,口是心非吧,一次也好,想想我嘛。
啊啊……越來越不懂了。
一開始對於綠間的心態覺得沒關係可以放任不管的高尾,卻又想要對方在意自己多一點,好幾次都在此種複雜的心態下結束,所幸一整天的活動下來,疲勞累積不少,將情緒發洩清理完後倒是能及早入眠。
反正……明天又是新的開始,繼續戴上一半的面具偽裝跟大家相處就好。啊對了,別忘了要翻一下寫真集……。
這是高尾好幾次邊自慰邊想著綠間、又領悟到自己其實並不十分安於現況的夜晚。
「喔那個啊,上星期跟A同學借來,已經還他囉。」
「太好了,今天還帶了個好東西,同一個人的喔。」
「喔?我看看……」
下課時間卻輕聲細語,不想讓第三人聽見與高尾正在進行私密對話的那位男同學,從書包裡拿出一本書。封面是一位穿著清涼泳裝的年輕少女,臉蛋小巧清純,看起來也是高中生,身材姣好,十分俏麗動人。
「昨天剛上架的喔,熱騰騰而且非常實用,就先借你吧!快點看完,後面還排著呢。」
「這樣啊……真是太感謝你啦B同學。」
多少都會有的吧?這類屬於高中生男子之間的秘密對談、交換分享之類的,尤其在目前這個重新分班後,男子學生稍微偏多的二年生班級,下課時間,已經互相熟識的女同學們大多成群結隊地各自活動,在教室裡偷偷來就不用太過顧慮到女同學眼光,而帶點工口書或影片這類的違禁品,多施點手法就能夠不被拆穿,正值青春期的男子高中生,鬼靈精怪的點子可是多到不勝枚舉。
所以,當班上男同學找上高尾聊聊這方面的話題或是互相分享時,高尾也來者不拒就是了。那麼常與高尾一同行動的綠間咧?看他那迷戀運勢占卜、遇到新同學就會順便問星座的奇怪個性、拿著娃娃或文具物品所散發出的詭異氣場,而且還是成績第一名認真向學好學生……即使綠間說不定也有在看些什麼好了,這些微妙的因素加乘下來,實在讓人提不起跟他聊那方面的興趣。
倒是高尾滿好聊的,除了能報點網路上看來的新資訊或討論之外也有借有還,非常高能有效率。到最後,男同學們就習慣在綠間出去教室時找高尾稍微交流一下,只是啊,有時候綠間竟然比想像中還快速歸來,前幾次搞得氣氛有點尷尬,不過綠間知道他們在聊什麼話題之後似乎也頗識相,不會介入干涉高尾與其他男同學的對談。
幾次下來熟悉習慣後,男同學們與高尾之間的對話內容也越來越露骨,例如看過哪些片子、哪個最實用、喜歡哪種類型的Play之類……一段時間過去後,彼此也抓住對方的口味了,有那一方面推薦的便會互相傳教分享。相較之下,基於好奇,男同學也會偶爾向高尾詢問一下綠間的喜好。「綠間?他喜歡年上的啦,跟我們這群不太合,可以不用管他沒關係啦!」
「咳咳……高尾,等一下你要去別的教室上課對吧?不先準備嗎?」
綠間難得地出聲,引起高尾與男同學的注意。雖然現在是自由的下課時間沒錯,但下一節可是文系類組的同學必須移往其他教室上課的課程,需要移動的同學們都已準備好課本與筆記用品紛紛走出教室。
「啊……對耶,抱歉,馬上準備……B同學我們之後再聊吧?」高尾摸著頭,向綠間與男同學賠個笑臉後便準備好東西離開。
已經不只這次,聊這類話題聊到快要耽誤上課時間。這種話題真的有那麼好聊的嗎?
綠間拿出下堂課在原本自己教室必須用到的生物課本,翻到昨晚預習完畢的頁數,眼神飄向前方空盪盪的位置。
升上二年級換了班級,依舊與高尾同班、而且座位又是前後座,已經不知只是種偶然還是命運安排。相處模式也和以前差不多,一樣是與高尾行動著,一起吃午餐一起去部活一起放學,而所謂的交往關係,其實也跟以前沒什麼兩樣。要說自己與高尾的週遭有什麼改變的話,就是籃球部裡的學長們畢業,正選換人。重分班的班級上也滿多新面孔,需要準備的課業越來越繁重。白天上課跟忙著社團活動,回家準備課業,持續如此的生活一陣子了,日復一日地。
如同字面上有點一成不變的描述,在這樣逐漸枯燥乏味的日常之下,想找點其它的事情或興趣來做並不是不能理解。在看到高尾與班上男同學那聊成人話題聊到非常開心的樣子,綠間如此想著。
只是,還是隱約地覺得哪裡不對,想提醒高尾別太過頭,但是又說不出口,因為他平常上課沒打瞌睡、部活時間也照常練習著,言行舉止跟以前一樣,說實在,沒什麼好挑剔的。
那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呢?是看到高尾對成人話題侃侃而談的樣子感到不習慣、還是不太被攀談此類聊天內容的自己其實也想一起加入話題討論?
高尾……真的對那類影片這麼有興趣嗎?
※
已將今日上課所進行到的課程全部複習完畢並且往前預習一個段落,明天的範圍小考也準備萬全,難得今天沒有一科有作業,所以洗完澡後,距離關燈睡覺時間還多了好幾分鐘。將頭髮吹乾,回到自己房間的綠間,沒有將繃帶纏回左手指上。習慣性地先看手機,果然來了高尾每晚都會傳的晚安簡訊,草草地回應完內容送出後,綠間又想起今天上課前思考的問題。
現在的高尾在做什麼呢?簡訊上面是說把小考範圍準備得差不多,接著要去洗澡然後睡覺,那麼今天借到的寫真集,什麼時候會看?
綠間這才想到,最近高尾會跟男同學們聊成人情色話題,卻不會跟自己聊。也對,聊不起來吧,沒什麼好聊的啊,就像往常一樣無視就好,不要再想了。
按下開關,原本明亮的房間大燈被轉為鵝黃燈源,在換睡衣之前,綠間打開那位於牆角的櫃子最後一格抽屜,從深處拿出某樣物品,再轉身把面紙盒拿起,坐到床上。正值青春期的自我解決,定期一次,不然早上夢遺會很麻煩。
可以搭配片子還是什麼書本共同實施的行為,對綠間來說只是維持青少年身體機能正常運作的必經例行事項,並且不用靠什麼東西助興,用左手就夠了。綠間將身體靠到牆,把面紙盒放在旁,打開剛才從抽屜拿出的潤滑劑,朝左手掌心一擠,接著往開啟好的褲頭深處一伸。
「唔……。」
剛洗完澡還熱烘烘的身體,隨即感覺到液體傳來的冰涼,為求早點習慣,綠間將手部動作加大並增快,潤滑的功能湊效後,手溫與摩擦所產生的熱度也讓溫度差減少,並提高了自身昂揚的速度。上下來回,偶爾用指腹按壓,再擠一些潤滑劑出來,等到射精前再將面紙準備好擦拭,每次都是這樣做,千篇一律。
高尾也是這樣做的吧?
不對,這種行為,本來就是大家都差不多吧,只是還看什麼影片跟書助興,會不會太花時間。即使有時間,也不想把時間花在這方面,不過,今天的確多了一點時間……。也對,有點時間的話就會想要做點別的、有點時間的話就能做點別的。好像有哪裡不夠的樣子。
矛盾的想法,隨著手上動作與生理快感反應起了混淆。比起往常的經驗,這次好像還不夠,有哪裡不對勁,希望能夠再得到更多。綠間加強自己掌心的力道與速度,卻越來越得不到真正的答案。時間,竟然花得比以前做過的都還要久。
『綠間?他喜歡年上的啦,跟我們這群不太合,可以不用管他沒關係啦!』
突然出現的某道聲音在腦內迴響著,精神開始迷失的綠間不由自主地將注意力轉移到聲音的主人。
「高尾……。」
早上一來學校就搭上肩膀、中午搶了便當的菜、下午練球練到出汗、說著今天大概會晚一點睡也說不定、在到家分開前趁四處沒人拿起我的左手偷親。
這次,真的跟往常不一樣,原本一向習慣快速解決的綠間,此時竟然在想著今天的高尾。來自嘴唇柔軟的感受、滾燙的手心碰觸、耳語隨著想像撩人地奔馳著,直到解放的那刻,都有種是高尾在面前幫自己手淫的錯覺,無以名狀,滴滴答答地散落。
高尾你呢?你又在想些什麼?
結束後,綠間邊清理邊回想高尾手上拿著的寫真集,稍微瞥到的封面充滿肉色,一股不悅感悄悄地湧現上來。
啊啊……總算弄明白了。
原本渾沌到迷濛一片搞不清楚的地方找到了癥結處。
自洗手間回到房間,將白色繃帶一圈又一圈地繞上左手手指,脫下衣物換成睡衣並戴好睡帽,熄燈。這是綠間第一次邊自慰邊想著高尾、又領悟到自己其實非常在意高尾是否用那些三級片跟性感寫真來解決性慾的夜晚。
※
小真吶,你不會知道的吧?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幾次囉,邊DIY邊想著喜歡的人這種事情。
平躺在床,收到來自綠間那內容簡短俐落的晚安簡訊,高尾將手機放回床邊的書桌上,正好跟今天借來的寫真集放在一起。啊……連翻都還沒翻呢,真糟糕,等會再翻一下吧,下次才能說點心得。
說點心得什麼的,每次其實都是應付過去的,喜歡的影片也好、中意的類型也好,一些以前喜歡的網站還放在電腦裡,到了學校有男同學來找,還討論到相關話題,最後就聊起來,甚至被推薦幾個影片回來,明明在高一時對某個人著迷並深深愛上後,這些原本應該都是過去式的東西了。
但是呀,不融入班上人群氣氛、只是一直跟小真成天膩在一起這樣,還是有點奇怪吧?為了別製造讓人懷疑的機會,我這邊可是在盡人事啊。相對地,小真什麼都不懂,連我開始在內心稱呼綠間為小真這件事也永遠不會知道……還有現在進行的這件事情,我不說,他也不會料到吧。
高尾將身體調整到對自己來說最舒服的側身姿勢,把事先放在枕頭一側的潤滑劑拿起,擠出於右手,拉開褲頭後便急忙地開始動作。
沒關係,這樣就夠了,小真什麼都不知道也沒關係……小真……。這次要來想想小真的哪邊呢?啊……不知何時開始,好喜歡欣賞小真的手指啊……被繃帶裹住、富有骨感的細長手指實在太有吸引力了,有種神秘的禁慾感,很想一層一層慢慢地把名為白色繃帶的束縛解開……顯露出平常在繃帶保護下那白皙又美麗的指尖,稍微捏一下應該……很快就能染上性感的粉紅色吧?
哈……不只捏啊……好想舔、好想含、好想吸、好想咬、好想看他的表情跟反應……如果讓那手指來碰這邊的話不知會是如何……唔……小真……好想跟你……一起做這種事情……。
一想到這裡高尾只覺得自己心臟怦怦地跳著、呼吸急促、手上的來回也跟著加速,原本規律的力道沉重許多,另一隻手緊抓著床單,腦海裡充滿綠間的身影與想像,全身冒出不少熱汗。
奇蹟世代的綠間……秀德的王牌大人……只屬於我的……小真……。帥氣的驕傲的任性的有趣的美麗的可愛的……小真……今天,就這樣親了你的手呢……竟然臉紅了對吧?什麼表情嘛……會不會太犯規,小真……不管你的哪邊都只有我能看、只有我能偷襲的小真……哈……啊……唔……。
高尾一聲悶哼,轉頭將臉埋進床鋪裡,任由慾望一股作氣地宣洩在右手之上,無以復加,耽溺於美好幻想中。
小真……你不會知道的吧?借來的那些影片什麼的都沒看唷,其實都是邊想著你直到結束啊……幾百次了吧?小真你呢?你又在想些什麼?DIY的時候想什麼呢?嘴上說只是解決青少年青春期必經的需求什麼的,口是心非吧,一次也好,想想我嘛。
啊啊……越來越不懂了。
一開始對於綠間的心態覺得沒關係可以放任不管的高尾,卻又想要對方在意自己多一點,好幾次都在此種複雜的心態下結束,所幸一整天的活動下來,疲勞累積不少,將情緒發洩清理完後倒是能及早入眠。
反正……明天又是新的開始,繼續戴上一半的面具偽裝跟大家相處就好。啊對了,別忘了要翻一下寫真集……。
這是高尾好幾次邊自慰邊想著綠間、又領悟到自己其實並不十分安於現況的夜晚。
※
大概是每天都過得太順遂。
最初只有單方面的認識到彼此初次意識,摸清底細跟個性,經歷兩次籃球的大型比賽與平凡的校園生活,還有那一些不想寫進日記裡的瑣碎日常。
稍微整理一下吧。
綠間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有點莫名其妙,被高尾告白後才跟著察覺到自己的心思,明白後也就接受,原本以為就這樣順著下去再好不過,這才發現大概是太過順遂。看似不變的相處模式,還是有什麼地方在悄悄改變著。
記錄今日的幸運物,在經過盡人事後、聽從占卜所發生的大小事件與反省;這充滿自我風格的日記曾幾何時寫滿高尾的名字,而且事後才發現。
『……巨蟹座今日運勢是倒數第一位,幸好手邊有兩項同樣幸運物的補正之下沒發生壞事。沒想到高尾也會幫我準備幸運物。』
『……放學時與高尾為了買美術課用的材料,繞去別的地區,經過以前中學常會去的便利商店還順便買了冰棒吃,難得地懷念。』
『……為什麼過年去自家附近的神社參拜也會剛好碰到高尾。』
『……跟中學時候一樣在情人節這天收到一些女孩子發送的巧克力,不過有位女同學只送一個巧克力同時給我和高尾,這倒是第一次。』
『……自從去年對高尾說接吻要先經過同意之後,結果到目前為止每次要接吻之前都會再問過一遍,明明這只是互相看著對方眼神就能明瞭的事情。』
隨機翻開的頁數,字裡行間出現高尾的名字,對於綠間來說這是一個改變,甚至還有很多大大小小讓他不願多想的變化存在著,包含最近這一星期晚上所發生的事情。本來以為到達接吻的地步已是底限,卻還妄想著更超過的行為,實在不敢相信,但這是事實,不得不面對。
綠間想著自己與高尾那隱藏著不向人透露的關係,簡單來說就是情侶,而且是同性,是星座書上男女戀愛速配指數區裡永遠不會另外列出的男與男,沒有什麼指南可以遵從,不是社會上的普例。
如此間接地真正意識到與高尾的關係時,綠間才明白自己從頭到尾都只是順著心情與本能上的自由,沒有考慮多少,即使之前曾經跟高尾約法三章過,但那也是順著法律規定所打下的自我防護盾牌,事實上,男生跟男生,只要彼此對象與習慣單純,根本沒什麼好擔心。
不知道高尾是怎麼想的,自己提出的那三項要求竟然爽快地答應,後來雖然突破一點界線到親吻,不過也就此停止,沒有其餘動作。所以才會借助那些東西?從那些影片跟書籍得到慾望的抒發嗎?
想起高尾在下課時間與男同學背著人討論的畫面,綠間感到內心複雜。
日日夜夜、口口聲聲對著我說出那些喜歡告白的高尾,這算什麼,我這邊可是……。
…。
……。
………。
…………對了,好像一次『喜歡』都還沒有對高尾說過。
※
「小真,在想什麼呀?這道題目有這麼麻煩嗎?」
「……沒事。」
自習課,高尾回頭觀望綠間狀況,看到對方會對一道應該是十分輕而易舉的數學題目停頓許久,感到難得。
「說起來,小真最近好像有點分心?不管是上課時間還是社團,雖然三分球依然投進了啦……不過我還是看得出來喔,有什麼事情對吧?要不要等會下課跟我說說看?」
「你還是趕快轉頭回去看你的書吧。」
「下課要告訴我喔。」
高尾邊說還邊眨了眼,活靈活現的雙眸配上一個比著大拇指的手勢,總是喜歡做些小動作讓綠間無法移開目光,直到他轉頭後視線才恢復為那頭柔順黑髮。已經搞不清楚,是最近準備考試的題目比較麻煩,還是高尾這個人比較麻煩。
一旦被注意到不對勁,就被纏上了。言語上被挑明、刻意提起、拐彎抹角的問題。
「這邊只要帶入這個公式,再這樣計算,答案就能出來。」
在不知不覺間生活上都充滿你的事情,每天都想著你,連日記也不自覺地提到你,想要保持距離、又希望更近一點──這類如同少女戀愛一般的無聊心情。
那傢伙,明明就只是高尾,為什麼能做到如此地步。
「真不愧是小真,原來是這樣解題的,感謝囉!」
「下次先自己想過如何解,這種送分的題目別再拿來問了。」
「被看穿了嗎?抱歉啦,其實真正想問小真的是別的問題……」
「什麼?」
現在已來到下課時間,可以自由放大音量聊天,不過高尾卻刻意壓低身子,湊近綠間的耳旁輕聲地說:「想看對吧?之前我跟男同學們討論的片子。今天沒有部活,晚上家裡只有我一個,這麼好的機會,要不要來一趟?」
「……。」
四目相接,綠間說不出話來。
從來沒說過想看,但是說內心不在意的話是不可能的,高尾看的那些東西。
「我知道明天有小考要準備啦,直接把教科書帶來複習吧?看片子就只當作辛苦讀完書後的犒賞?是我珍藏的喔。」
「高尾,你怎麼會覺得我想看?不是知道我的口味跟你不同嗎?」
「小真別這麼硬嘛……偶爾換換口味,搞不好你也會愛上不是嗎?」
「怎麼可能。」
「每次小真都這麼注意我跟別人的對談,我無法放這樣的小真不管嘛,好東西就要與好朋友分享?更何況我們不只朋友關係……對吧?」
事到如今,再多說什麼也只是多餘,高尾就是這樣,好像什麼都安排好,挖個洞要人往下跳的感覺,正好趁這機會,可以把高尾在這方面的私人喜好給弄清楚。
綠間放棄與高尾對話,只有悶哼一聲,表示默認。
放學先各自歸家,洗完澡吃完晚餐,綠間還帶著一點糕餅點心前往高尾家。
「都來幾次了,依舊這麼客氣,真不愧是小真。」
「家裡有多的,吃不完,正好消掉一些吧。」
※
大概是比想像中還順利。
最初是將對方視為在籃球比賽上必須打倒的對手,只是沒想到上了高中後變成夥伴兼同班同學,相處之下還除了友誼與信任之外產生其他不該有的情愫,原本就過得十分開心的每一天也跟著有趣起來了。
稍微冷靜一下吧。
高尾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去年秋天向著綠間直接把喜歡的心意全部說出來之後,綠間竟然說了『我也是啊……』,還把想跑廁所的自己拉回來約定了三個奇怪的條件。在這之後擁抱了、手牽了、吻親了,彼此的相處互動一點一點地改變。
投到討論區上,大概還能引起一陣轟動吧?不過才不要呢,跟小真的感情故事,只要我獨占住就好了,跟小真的簡訊通情也是,每天每晚,不間斷地持續著呢。
『……讓我猜猜小真你現在剛洗澡出來,擦著護手霜保養對吧?難怪小真的手永遠這麼好摸。早點睡囉,今天一樣喜歡小真的高尾向小真說聲晚安。』
『……對了小真你用的洗髮精跟沐浴乳還是肥皂是哪一牌?好香呀!我也要用一樣的,該不會是什麼名貴的手工香皂吧?明天去學校告訴我喔,晚安。最喜歡小真了。』
『……新的一年到啦,今天在神社巧遇真是命運安排,穿和服參拜的小真很帥!你好我是喜歡小真的高尾,以後也請多多指教啦,晚安。』
『……那女同學送我們的巧克力我吃了,味道有點過甜,我們後來一起去吃的紅豆年糕
湯簡直比今天收到的所有巧克力好吃幾百倍啦!在店裡面拿著menu擋著親吻,很刺激對吧?我知道是公共場合,不過難得是情人節就來點不一樣的嘛。情人節快樂,晚安。永遠愛小真的高尾。』
『……小真,我現在好想聽到你的聲音,過五分鐘後可不可以打電話給你呀?還是你先打過來?就先這樣。』
曾幾何時,高尾手機裡的傳送簡訊記錄裡滿滿都是給同一人的訊息,無關緊要的幾句話,像流水帳日記一般每天記載著,即使付出之後與得到的回報不成正比,每次只有對方短短的幾句回覆,但高尾依舊樂此不疲。
是啊,我就是這麼喜歡綠間真太郎,喜歡叫他小真,他的觸覺嗅覺視覺味覺聽覺都是我的,只有我能感受到,有我知道小真的美好那也就夠了。就算小真不懂我的心情……我也不懂小真到底懂不懂我們的關係……但是只要一個擁抱就能夠知道答案啦,別看他傲嬌,其實是位率直的人,只是不擅長說出口,說了只會壞事,正確的是靠身體來回應,這樣的表現方式,我了解的。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如此深深地著迷,日日夜夜,在無數次的自我解放中想著他千百遍,口口聲聲地說好喜歡他好喜歡他,製造自我滿足、安於現況的……假象?一點都不順利吧。
明明小真他,連一次『喜歡』都沒說過。
※
還是沒有改變吶。
不管是書櫃、電腦桌的位置、床、掛鐘,還是這個小茶几。
綠間在高尾房間裡,如往常一樣坐在放置於地的椅墊,與課業相關的一堆厚重參考用書跟筆記用品都擺在茶几,一個人就佔滿空間,高尾則是背對綠間坐在椅上;在電腦與書桌混用的桌上努力寫著練習題。
兩人都沒有對話出聲,專心致志在自己的複習,只是每寫完一個段落,綠間便抬頭看向高尾是否還有繼續動作,確認完後這次目光再移至旁邊的書櫃,看到櫃裡好像有樣新增的東西。
是一個相框。
裡面的照片是什麼呢。綠間離開位置走上前一看,是前陣子與三位籃球部學長們的合照,學長們即將畢業離開學校前的最後一張留影。相框的後頭陳列著一排參考書、習題本,記得上次來的時候還是什麼卡片遊戲攻略書還有籃球月刊等等的雜誌對吧?那些書現在收到哪裡了呢。
「高尾……。」竟對高尾的東西這麼感興趣到想問他。
「高尾?」
明明出聲了卻沒立刻聽到對方如同往常的快速回應,綠間這才正視高尾,竟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寫題目寫到睡著的習慣還是沒變,實在不知怎麼說你。
這次綠間不想打頭,只有伸手往高尾的耳朵處,捏住耳垂並使力拉扯。
「高尾,給我起來。」
「唔啊……痛痛痛!……小真……!竟然捏我耳朵!」
「你是不是習慣被我打頭了,以後該換點方式。」看到高尾耳垂邊被捏著的地方馬上浮起紅腫後綠間才鬆手。
「那就用點溫柔的方式嘛,不然直接叫醒我就好了啊!」高尾邊抱怨邊揉起耳朵,再隨手拿出一個草苺紅豆餡大福往嘴裡咬,這是綠間帶來的甜點,然後飲料又是紅豆湯,跟綠間相處後生活上充滿紅豆已經快讓高尾對紅豆產生神經麻痺的錯覺。
「你的題目都做完了?」
「啊……才剛寫完,還沒對答案就是了。」
「我也是,趕快對完解答吧。」
回到原本位置的綠間,將桌上的文具物品收拾歸位,拿起解答本與紅筆開始核對,高尾見狀也回頭開始自己手上的作業,房間內又恢復原本的寧靜,只有翻頁聲與筆在紙張書寫留下的細碎聲響,牆面掛鐘的秒針滴答滴答地流逝。
如同過去所有兩人互相進到對方家裡房間裡研究功課一般的行事。
相對於綠間一板一眼的動作,高尾快速地翻頁、抄寫,內心又想著其他的事情。
那個綠間真太郎,竟然答應要跟我一起看成人影片啦,該不會現在已經把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吧?接下來對完答案就結束了對吧,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呢?還是隨便他,這次就算了,說起來,幾乎是用這種理由才把他叫來家裡的吧?雖然我也沒得到他的真正同意,每次都這樣,小真沒說什麼就當他說好了,「是」「好」「我可以」這些的默認。到底這樣對不對吶?啊啊──難得今天晚上老妹跟父母們都不在家啊!
種種情緒糾結之下,高尾迅速把眼前的問題對完正解,卻在充滿紅字的三角函數公式裡面遲緩地找不到內心的真正解答,面對滿坑滿谷的紅墨水,銳利的鷹眼此時像條死魚。
「所以才說你還不行啊,這題跟這題還有那題竟然都會錯。」
「啊!?」
高尾的分心加上綠間的小心,人都已經站到後面高尾卻難得地沒察覺,裹著白色繃帶的漂亮手指指著紙本上魔鬼般的問題,接著收回。
「高尾,我說應該差不多了吧?再不快點時間就晚了。你說要給我看的……那個。」
「啊……看……啊對,也對。我還以為小真忘了呢。」
將眼神刻意避開的綠間,被突然湊進的高尾給補捉住。
「怎麼可能忘記……答應的事情就要做到。」不說點什麼的話,好像有損自尊心似的,綠間又補一句:「不過我沒有要看完,只要讓我知道到底是哪裡好看就好了。」
「噗……小真,所以你是要看還是不看呀,不看到最後怎麼知道哪裡好看哪邊是菜啊,自相矛盾?哈哈哈。」
「吵死了。」
是錯覺嗎?剛才還覺得高尾將答案對完結果身體動作的『停頓』有點奇怪。
「小真你說的喔,既然要看可別後悔,哈哈哈。」
高尾的嘲笑語氣無減,將桌上的物品收拾乾淨後,往旁邊櫃子裡的深處一探,拿出一個DVD盒。
「今晚的主角?綠間真太郎期盼已久、高尾和成的精心珍藏,就在這囉。」像是兜售商品的推薦者似的。
「不要用那種語調說話。」
「別害羞嘛。」
※
對我來說,高尾是一個特別的人。聰明,懂得察言觀色、看空氣說話、在對的場所做對的事。籃球回傳的控球技術已不輸黑子、環境適應力和黃瀨很像、在班級上有點懶散隨意之處也跟青峰有點類似、對於食物(例如泡菜)方面那股小孩子氣與紫原如出一轍、和他相處的時光才滿一年的深度,已遠比赤司多出許多。
只要一臉微笑,就能把四周的溫度改變,不同於過去奇蹟世代,只像秀德運動服的代表色橘色一般,溫暖。
這樣的人,只要有一點改變,好像就特別容易察覺,尤其是經歷過他那些不成調的一堆大小玩笑和真真假假的把戲之後、嘴上說不在意輸贏只要好玩就好卻對於輸球感到悔恨、說好在學長們畢業那天不掉淚然後私底下抹著眼睛的時候。
不知道為什麼,好幾次都越來越想主動上前抱住他,如同字面說的只是一個友情的擁抱而已,大概是因為言語已經無法完善地表達任何意義。面對他,我不用說什麼他也懂的樣子。
只是他懂我,我卻不懂他,只知道他對我來說的特別之處,卻不知道我對他的特別之處。
升上二年級之後,學校的班級制度改變,我們的相處時間不如以前多,隨著彼此想要越走越近的距離,我才知道我根本不了解高尾的私生活,因為我並不像富有佔有慾的他,每次想到什麼就主動探問。
所以我現在才會在這裡,坐在高尾的床上,等著高尾拿出他說他珍藏著的DVD放入電腦裡播放。有興趣的不是DVD內容,真正有興趣的,是我想了解『這樣的高尾』的心情吧。
一段誠摯的告白、一句誇獎的話、一個喜歡的字,無視好幾次了卻無法完全放下……。
所以對於接受他的玩笑,也還是有好幾次必須先適應。
「高尾,你在做什麼?」
「啊?如同小真所看到的,把垃圾丟到垃圾桶呀。」
「什麼垃圾,那是DVD不是嗎!?而且還是要拿來看的DVD,突然丟到垃圾桶裡……高尾,你又在想什麼?」
「小真想知道不是嗎?我喜歡看的影片?」
「……。」
高尾走到床沿,向綠間一步步逼進,直到右腿也跨上床,拉進與眼前人的距離時,才吐出一句:「假的,跟男同學聊的那些話題都只是隨便應付而已。」
「假的?」
「對,我不看那些AV影片其實已經很久了啦……真相要聽嗎?只是小真接下來應該會嚇到吧?先給你一點心理準備。」
「……。」
為什麼會被嚇到,什麼真相?高尾不看那些影片了嗎?不看影片的話是看什麼?
突然一下接收太多訊息,綠間感覺自己無法整理思緒。
所以說高尾就是這樣,每次都說我太我行我素,現在我行我素的人到底是誰。
「是小真唷!每晚被我拿來解決青春少年性慾的對象,就是小真你呀,不用配影片跟什麼色情書,什麼菜餚都不需要,只要想著小真一個人就夠囉!」
帶著笑容,故作輕鬆的語調,高尾是用什麼心情說出這些話的,這類問題到後面才會想起來。這時的綠間只直直地盯著說完話的高尾,消化剛才那些話語的意義。
「『為何之前不說?』,小真想這樣問嗎?」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好不容易擠出一個問句。
「什麼時候……不清楚,意識到小真非常帥氣又美麗,如同三分球掉入球網……我也跟著掉入情網那時候開始?」
高尾說完,左腳也跨上床,將綠間的左手舉起,愛憐地說道:「小真的左手,拯救我好幾次……。小真你知道嗎?光是想著你解開繃帶的手指幫我解決就能夠讓我用好久。」
小真,說我是變態神經病快去看醫生什麼的還是打我好幾下都好,只要這份心情,有突破性地讓你了解到就夠了,本來就不安於現況的我已經做好覺悟,來吧!
宛如罪犯即將接受審判刑決一般,高尾等著綠間給予自己那些強烈拒絕的回應,只是他這有如破釜沉舟的決意馬上被瓦解,在他看到眼前的人悶哼一聲的微笑之後。
「哼……高尾,你果然是笨蛋尾。明明沒興趣還要跟男同學聊得這麼開心,真是太做作了。接下來要被嚇到的是你才對。」
「啊?」
甩開高尾還呆呆地抓著的手,綠間臉轉正,擺出一副我要說出世紀驚人大告白給我聽好了的表情。
「高尾,不要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會這樣想!我……我也會這樣做。」可惡,原本想要直接順暢地說,最後又結巴了。
「蛤!?不要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我也會?這樣做?……小真嗎!?!?!?」我沒聽錯吧?小真就是說了這些對吧?我能這樣理解吧?可以嗎?
「……對。」
綠間接著想,雖然好像才那麼一次而已,不比高尾口中說的好幾次……高尾一直隱瞞著,還能嘻皮笑臉地跟別人聊天,以他這樣的主動性格,大概顧慮到我在交往前開出的三個條件,能忍到現在還算不錯了。不對,我沒這個必要幫他說話。算了,話說到這已經很清楚,反正就是我們兩個都會想著對方自我安慰,就這麼簡單。
綠間將臉別開順便把眼鏡扶好,看向著地的兩腳想要離開床邊,暫時逃開這個尷尬的場面。
「……小真!」
「!?」
一個出其不意,趁著重心很好掌控的瞬間,高尾將綠間撲倒在床上,不等他開口,急忙地說:「小真!請告訴我,你是怎麼想像的,我……我現在就可以滿足你。」
「什麼!?」
「是用手還是用嘴巴?啊……用嘴來的話就可以不用潤滑劑了……。」
糟糕,實在太高興了,沒想到小真也是用一樣的心情在想著我嗎?這樣實在是讓我無法克制內心的鼓動情緒啊!小真!
「高尾……你又得意忘形了……。」
綠間手扶到高尾胸上想阻止他一直往前,沒想到對方把目標轉到別處──手伸到褲頭拉開拉鍊,摸上去。
「唔……高尾!」
明顯地感受到某隻不安分的右手碰上自己隱密的地帶,綠間攀住高尾的手臂,想要停止。
「小真,我知道你不常做也不習慣,但是這邊應該累積不少了……對吧?放心交給我,讓我為你服務吧……。」
「不行……。」
高尾的詢問根本不構成,因為他的手依舊胡亂地在那邊撫摸,惹得綠間想要更加強硬地移開。
「小真……你真心想拒絕我嗎?」
左手扶上綠間臉龐,高尾邊帶著話語邊靠近,恍惚的眼神互望,這次竟然沒有先經過同意便吻了下去。
最初只有簡單的嘴唇相接,等到綠間下意識將眼睛閉上高尾才開始變換位置,趁著嘴與嘴之間露出空隙時將舌頭探進,雙方的呼吸鼻息縈亂起來。
高尾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反而藉機大幅摸索下方的形狀,即使綠間想要阻止,卻反而被對方抓到死穴,動彈不得,無法否認經由接吻讓不安的情緒鬆懈許多,而難以形容的快感似乎悄悄地從下處開始逐漸傳上。
「……高尾……。」
這是他們交往至今最濕潤又最帶有挑逗氣息的熱吻。
看來是不能停止了,被高尾挑撥而起的情感,不斷地往上方竄湧著。說起來,沒有真心想過拒絕的事情,使出全身力氣就能把高尾推得老遠,不會讓他從頭到尾一直趴在自己身上。
「小真……已經完全起來了喔……。」
啊……反正一切都不能倒帶了,就讓高尾這麼做下去吧……如果,這也是一個正當地確定彼此喜歡心意的行為。
「隨便你……。」
「……如你所願,我的王牌大人。」
※
會不會有點超展開?
反省一下自己正在做的動作,實在有點罪惡,原本沒想到會發展到這邊的、原本只想著好好跟小真告白,原本……結果反被他告白之後,接下來就無法自我克制。
話說回來,小真會不會也太老實了?對於這種私密的個人事情不會想隱瞞嗎?不像平常一樣邊說高尾你這個笨蛋然後把我趕下床嗎?為什麼不明確拒絕?小真會這麼坦率直白是因為……真的有這麼喜歡我嗎?
高尾嘴裡含著對方的性器,上下來回,腦子裡也出現一堆雜七雜八疑問的同時,當然也不會輕易放過眼前的美好春光。綠間沒有多做聲音反應與表情,明顯地壓抑著,只有幾聲隨著高尾那舌尖挑動時候忍不住的喚名,還有幾口喘氣,溫熱的空氣在眼鏡鏡片上爬滿一層薄霧,看不清楚高尾的綠間,卻明顯地在旁人眼中增加好幾分情慾。
『接下來要被嚇到的是你才對。』
對啊,小真我真的被嚇到了,沒想到你竟然可以這麼直率到可愛又有點色情,不愧是我最愛的小真,如果小真你不明顯拒絕的話,我會好好滿足你的。
高尾將嘴裡含的根狀物抵至喉頭深處,感受到綠間身體明顯地微微一震。一定很舒服吧,含越深回應越大,不只這裡,好像舌頭舔這一邊也有反應的樣子……再試一次……。
就這樣,高尾手與嘴並用著,不斷地將位置跟速度變換、試探,每深入一遍,就覺得能夠更加地確認綠間對於自己的需求。
啊啊……太糟糕了。
高尾再也無法阻止自己的勃起,而綠間此時已經近乎神智不清狀態,無法注意其他狀況。
幫小真解決完後我再去廁所吧。忍著下方的疼痛,高尾又如此想著。
「……高……尾……不要……用……嘴來……。」
此刻綠間勉強地從口中說了什麼,斷斷續續不成語句,高尾卻清楚明白,因為他知道綠間大概是要射了,不想把精液都噴在對方口裡吧。
明明都含這麼久、都進行到這個節骨眼了,小真還在堅持什麼嘛。
「沒關係,儘管射出來吧,只要是小真的東西,不管是什麼我都會接受全部。」
暫停一切動作,高尾深怕意識迷留的綠間無法聽清楚,好好地在耳邊說著,語畢還想接吻卻擔心對方會嫌髒,只有在那已紅透發燙的耳垂處親親落下一吻。
不知這有點病態的發言小真聽進去多少吶,啊啊……好想做其他更親密的動作,好想摸小真的胸口、好想吻遍全身、好想留下吻痕,小真的全部……我都想要……直接讓我騎上去不管是讓小真進入我還是我能夠進入小真把之前的約定都拋在腦後全部無所謂的想要……。
但是這一切一切小真不想要的話就沒有意義了,只有我單方面強迫小真那不是我真正想要的,只有現在這樣的小真也就已經夠了,只要我此時是小真的唯一索求那就好了,我要把小真,含得更深更底更多……。
「……唔……高尾……。」
綠間無法克制地雙手扶上高尾的頭,想緩住對方加速加重的動作,不想讓自己這麼快射,但手卻是往下施力,浸淫在從未感受過的獨特快感裡,擺脫不了。
……對的,高尾對我來說是特別的,不管是在秀德裡稱呼我為值得被大家敬愛的王牌大人的高尾……還是在班上一直跟在我身邊的高尾……又或是現在與我做著親密行為的高尾……。
現實比想像中的更加誘人,日常用來交談與進食的地方如今卻吞吐著慾望,『想要』如此這般話語的傾訴與熱度飆高的速率成為正比。
直至綠間將那愉悅的濃稠宣洩在高尾口裡而發出象徵快感解放的呻吟之前,他只能無力地輕聲喊著高尾,所有的五感都被奪走。
一定是因為,彼此都視對方是特別的存在,才有辦法這樣做吧。綠間想。
※
「小真,都擦乾淨囉。」
最後,發洩出全部的綠間躺在床上,任由高尾幫自己清理,讓剛才被自己拋到九霄雲外的理智一點一點地回歸,視線清晰之後才終於能把眼前高尾的樣子給看清楚,自然地注意到下方那不自然的膨脹。
「高尾……。」
「啊?小真怎麼了?還有哪裡沒擦到嗎?眼鏡?」
看著綠間扶起眼鏡的樣子,高尾想著剛剛可是把綠間的全部都吞下去、並且事後又四周清理得當,應該沒有遺漏才對,該不會要擦眼鏡吧,沒弄髒到眼鏡呀。
「……不是,我說你的那邊……。」
綠間的眼神意有所指,高尾才知道他終於發現了。
「啊……這個沒關係,我去廁所一趟吧。」
「……。」
不等綠間回應,高尾便準備要下床,卻沒想到下一秒手臂被拉住。
「笨蛋尾,有我在,幹麻又去廁所啊,你就這麼愛去廁所?」
「啊?」
被綠間拉回的高尾愣了一秒,沒想到接下來對方的動作更讓他腦袋頓時被停止運作。
「不要……亂動啊。」
綠間拉開高尾的褲頭,動作自然地往內褲摸去,在要碰到裡面的帳篷時又停住並收回左手。
對了,還沒解繃帶。
高尾呆然地看著綠間將手上白色繃帶一圈一圈地卸下到床上,腦袋跟著一片空白無法整理思緒。
呃所以現在是……?換小真想要幫我……?是這樣嗎?
「高尾……你的潤滑劑放在哪裡?」
把繃帶都解完的綠間,一臉正經地向高尾詢問,結果換回高尾幾聲大笑。
「噗哈哈哈……第一次看到小真這麼認真問這種奇怪的問題,好好笑!太難得了!今晚好像快把所有難得的小真都一覽無遺了會不會遭天譴啊?」
「吵死了,我在問你話呀!」
「好啦,這就去拿,可以了吧。」
將潤滑劑拿回床上遞給綠間的高尾還懷疑著綠間是否真的要幫他做,同時內心也有著剛才的疑問。
「吶……小真,剛剛我用嘴巴含的事情,為什麼小真都不拒絕?」
看中今晚的綠間對於這檔子事已經沒什麼防備的狀況之下,高尾直接提問,毫不掩飾。
「為什麼要拒絕,你不是自己都說了要滿足我嗎?就是被你給挑撥起來,無法獲得解決的話十分困擾啊。」高尾這樣子提問,還讓綠間想起自己近乎失去理智說了『隨便你……』這樣直接的話。
「啊……也不是這個意思啦,我是指用嘴巴而不是用手來做,用嘴巴碰生殖器什麼的,就小真個性來說,不會覺得髒嗎?」
「是滿髒的……。」
綠間覺得光想像就不敢,用嘴碰對方私處什麼的,但是當下已經被快感給蒙蔽住大腦,根本無法反應。就實質感受上來說,高尾對自己服務時用嘴巴來比用手還更舒服這種話,實在說不出口。
「雖然覺得髒但是因為很舒服所以無法拒絕對吧?小真……喜歡就直接說嘛?」
「……才沒有,高尾你不要亂動跟說話了,接下來換我。」
現在的高尾應該快被下面的脹痛給沖昏頭才對,為什麼還可以心平氣和地說這麼多話,綠間無法理解。
「小真要對我溫柔一點唷。」
「……。」
綠間看著自己手上塗滿潤滑劑,想要往高尾那邊伸過去,卻又猶豫了一下。
這還是第一次啊,平常幫自己的次數就已經很少,沒想到現在竟然會自己把要去廁所的高尾拉回來說想幫他做,到底哪根筋不對了……。
不過就高尾說他已經想著我好幾次這件事,比起我這邊的忍耐,高尾一定更加難受吧。還有我……不希望高尾他想的是別人……。這樣一來,即使摸著高尾的生殖器這件事情也沒有想像中會想要抗拒或噁心之類的。
好像什麼事情都無所謂了,對於綠間來說,就算現在是第一次碰觸別人那最私密的地方。
綠間的左手將潤滑劑把對象物都塗抹完後,微微地顫抖著。不知道這樣效果好不好,綠間想著,抬頭一看,卻發現高尾滿臉通紅,好像比剛才還誇張。
「高尾……。」
「小真……。」
糟糕了,比想像中的還要令人興奮,小真的左手指沒纏繃帶;摸著那邊留下的觸感,太真實了,這下子絕對摩不到幾下就會射出來吧?
「還好嗎?」
會不會跟高尾自己想像中的差很多?綠間內心不禁擔心著。
只知道基本的上下來回,有點笨拙地不懂得還有哪些方式,想到剛才高尾幫自己弄的時候,卻因為是嘴巴而無法參考。
「嗯……還可以……。」
啊啊……這下不行了,不先找點事情做分散注意力的話,馬上就會射出來,不想這麼早就結束啊。
「小真……來接吻吧?」
「嗯……。」
彷彿高尾的詢問是多餘的,綠間很自然地向前,拉近距離並互相搭肩,唇齒相接,來自高尾舌尖的激烈肆虐性使綠間不禁讓左手停下動作,兩人吻到彼此都失去呼吸步調才結束。
眼鏡的鏡片不再模糊,綠間此時才近距離地看清楚高尾染上紅暈的臉龐,有種無法形容的色氣,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高尾,綠間才感受到自己有點受到影響,意亂情迷。
「小真,剛才我幫你的時候,舒服嗎?」
「別管剛才了,你沒事吧?」
「哈哈……我當然有事,我想聽小真的內心話呀……小真都沒說話嘛。」
高尾將頭部倒向綠間胸膛,聽起對方的心跳聲,頻率是否比平常還快速。
「高尾……。」
就在高尾變換坐姿,整個人側靠在綠間身裡的同時,綠間的左手也重新扶上那挺立的昂揚之處,開始動作起來。
「唔……小真……。」
好像只要手有動就可以的樣子,綠間看著高尾的反應,不再擔心身為生手的自己是否做得稱職,而高尾接著把臉塞進綠間懷裡,似乎不想讓對方看個仔細。
高尾這個人憑鷹眼剛剛一定把我給看光光,現在卻不想讓我看嗎?……算了。
綠間接連想起剛才對自己告白的高尾,沒來由地有股憐愛之心油然而生。接吻前的詢問、一直在意著對方的感受、確認心意的動作,高尾是否其實非常的……不安嗎?
「小真……等一下……好像要……。」
「……高尾。」
高尾閉上雙眼,表情透露像在隱忍著什麼,綠間知道即將要射出來,將床邊的衛生紙準備著。
好像比想像中還要快啊。
從高尾張著嘴吐著氣的表情、有點顫抖的動作、喘息聲中傳出來平常沒聽過的聲色,不管哪裡都讓綠間知道,高尾是在享受著。
我剛才也跟高尾差不多嗎?射出來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看著高尾,綠間不由得想到自己的狀況,但是明明才前幾分鐘的事情,卻沒什麼印象,只知道身體上感到舒服這是一定的,看到高尾逐漸放鬆下來綠間原本的擔心也跟著卸下了。
啊啊……不只是解決生理需求的一部份,心理上好像也有什麼地方在改變……。
※
「吶……小真,下次試試看用嘴巴幫我好不好?」
「……不可能,別妄想了。」
高尾讓綠間把那些發洩出來的精液擦完後,就整個人一股腦地把對方壓倒,趴在身上對談著。
「那我又要自我想像了嗎?」
「說起來,今天完全是特例,像這樣的沒有下次了啊。」
綠間沒有反抗,讓高尾趴在自己身上,即使隔著衣物還是能感覺到彼此的身體都非常火熱,好像剛才的親密行為所產生的熱度沒有減去一般。
「別這樣說嘛,小真很舒服不是嗎?沒有下次的話,以後小真也要自己邊想著我邊DIY?這樣好嗎?我是無所謂啦,反正都用自己的右手解決好幾次了。」
「……。」
綠間看著高尾抬起頭來,還一副人畜無害的笑臉。可惡,高尾就是這樣,被逮到一次之後就很難擺脫掉,分明知道是高尾設的圈套邀請、明明拒絕了、卻還是不自覺地跳入坑洞裡。
「你要躺在我身上到什麼時候。」
這次換綠間整個人起身把高尾翻到旁邊,接著自己再不甘示弱似地往回壓上去。
「小……小真!?」
沒意料到綠間會有如此大幅動作的高尾,驚呼出聲,後來發現對方只是躺在自己的胸口處,便也安定不動,乖乖地躺著。
隔著鬆垮微薄的襯衫,綠間靜靜地聽著高尾的心跳聲;快速的、有節奏的、象徵生命力的鼓動,代表高尾和成這個人的存在記錄,有種……想要為著他的活躍做點什麼、付出什麼的想法逐漸萌芽。
「高尾……今後不管做什麼事情,只要有我在的話,儘管找我就可以,不用拐彎抹角繞遠路……雖然喜歡玩小把戲是你的個性,但是傷到自己就太多餘了。」
慢慢地、逐字陳述清楚,對綠間來說,只是在對著喜歡的人就事論事,然而高尾卻覺得自己聽懂話中隱含的意思之後,心臟停了好幾拍,一切的原因就來自於這段沒帶什麼感情的話可是那個木頭人綠間的真心話大告白呀。
「小真……我果然最喜歡你了!!」
高尾扶起綠間,情不自禁地抓著臉龐吻了好幾下。之後,又不忘問一句:「小真,我現在可以吻你嗎?」
「……這種看就知道可以的事情,以後就不用再問了……。」
「遵命,我的王牌大人,我最愛的小真。」
即使相對於高尾好幾百遍的告白,綠間依舊沒有說出什麼;不擅於表達又感受遲鈍的綠間與表白之中又壓抑過度想像與不安的高尾,經過此晚的『初體驗』和身體相疊的心跳合拍之中,兩人才熟知雙方對待這份戀愛的心情與重視,誰都不輸給誰。
「小真,我有多喜歡你,你知道嗎?是喜歡到願意犧牲小我(高尾和成的慾望)完成大我(珍惜著小真)的那一種喔。」
「……我知道啊。笨蛋尾。」
【完】
大概是每天都過得太順遂。
最初只有單方面的認識到彼此初次意識,摸清底細跟個性,經歷兩次籃球的大型比賽與平凡的校園生活,還有那一些不想寫進日記裡的瑣碎日常。
稍微整理一下吧。
綠間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有點莫名其妙,被高尾告白後才跟著察覺到自己的心思,明白後也就接受,原本以為就這樣順著下去再好不過,這才發現大概是太過順遂。看似不變的相處模式,還是有什麼地方在悄悄改變著。
記錄今日的幸運物,在經過盡人事後、聽從占卜所發生的大小事件與反省;這充滿自我風格的日記曾幾何時寫滿高尾的名字,而且事後才發現。
『……巨蟹座今日運勢是倒數第一位,幸好手邊有兩項同樣幸運物的補正之下沒發生壞事。沒想到高尾也會幫我準備幸運物。』
『……放學時與高尾為了買美術課用的材料,繞去別的地區,經過以前中學常會去的便利商店還順便買了冰棒吃,難得地懷念。』
『……為什麼過年去自家附近的神社參拜也會剛好碰到高尾。』
『……跟中學時候一樣在情人節這天收到一些女孩子發送的巧克力,不過有位女同學只送一個巧克力同時給我和高尾,這倒是第一次。』
『……自從去年對高尾說接吻要先經過同意之後,結果到目前為止每次要接吻之前都會再問過一遍,明明這只是互相看著對方眼神就能明瞭的事情。』
隨機翻開的頁數,字裡行間出現高尾的名字,對於綠間來說這是一個改變,甚至還有很多大大小小讓他不願多想的變化存在著,包含最近這一星期晚上所發生的事情。本來以為到達接吻的地步已是底限,卻還妄想著更超過的行為,實在不敢相信,但這是事實,不得不面對。
綠間想著自己與高尾那隱藏著不向人透露的關係,簡單來說就是情侶,而且是同性,是星座書上男女戀愛速配指數區裡永遠不會另外列出的男與男,沒有什麼指南可以遵從,不是社會上的普例。
如此間接地真正意識到與高尾的關係時,綠間才明白自己從頭到尾都只是順著心情與本能上的自由,沒有考慮多少,即使之前曾經跟高尾約法三章過,但那也是順著法律規定所打下的自我防護盾牌,事實上,男生跟男生,只要彼此對象與習慣單純,根本沒什麼好擔心。
不知道高尾是怎麼想的,自己提出的那三項要求竟然爽快地答應,後來雖然突破一點界線到親吻,不過也就此停止,沒有其餘動作。所以才會借助那些東西?從那些影片跟書籍得到慾望的抒發嗎?
想起高尾在下課時間與男同學背著人討論的畫面,綠間感到內心複雜。
日日夜夜、口口聲聲對著我說出那些喜歡告白的高尾,這算什麼,我這邊可是……。
…。
……。
………。
…………對了,好像一次『喜歡』都還沒有對高尾說過。
※
「小真,在想什麼呀?這道題目有這麼麻煩嗎?」
「……沒事。」
自習課,高尾回頭觀望綠間狀況,看到對方會對一道應該是十分輕而易舉的數學題目停頓許久,感到難得。
「說起來,小真最近好像有點分心?不管是上課時間還是社團,雖然三分球依然投進了啦……不過我還是看得出來喔,有什麼事情對吧?要不要等會下課跟我說說看?」
「你還是趕快轉頭回去看你的書吧。」
「下課要告訴我喔。」
高尾邊說還邊眨了眼,活靈活現的雙眸配上一個比著大拇指的手勢,總是喜歡做些小動作讓綠間無法移開目光,直到他轉頭後視線才恢復為那頭柔順黑髮。已經搞不清楚,是最近準備考試的題目比較麻煩,還是高尾這個人比較麻煩。
一旦被注意到不對勁,就被纏上了。言語上被挑明、刻意提起、拐彎抹角的問題。
「這邊只要帶入這個公式,再這樣計算,答案就能出來。」
在不知不覺間生活上都充滿你的事情,每天都想著你,連日記也不自覺地提到你,想要保持距離、又希望更近一點──這類如同少女戀愛一般的無聊心情。
那傢伙,明明就只是高尾,為什麼能做到如此地步。
「真不愧是小真,原來是這樣解題的,感謝囉!」
「下次先自己想過如何解,這種送分的題目別再拿來問了。」
「被看穿了嗎?抱歉啦,其實真正想問小真的是別的問題……」
「什麼?」
現在已來到下課時間,可以自由放大音量聊天,不過高尾卻刻意壓低身子,湊近綠間的耳旁輕聲地說:「想看對吧?之前我跟男同學們討論的片子。今天沒有部活,晚上家裡只有我一個,這麼好的機會,要不要來一趟?」
「……。」
四目相接,綠間說不出話來。
從來沒說過想看,但是說內心不在意的話是不可能的,高尾看的那些東西。
「我知道明天有小考要準備啦,直接把教科書帶來複習吧?看片子就只當作辛苦讀完書後的犒賞?是我珍藏的喔。」
「高尾,你怎麼會覺得我想看?不是知道我的口味跟你不同嗎?」
「小真別這麼硬嘛……偶爾換換口味,搞不好你也會愛上不是嗎?」
「怎麼可能。」
「每次小真都這麼注意我跟別人的對談,我無法放這樣的小真不管嘛,好東西就要與好朋友分享?更何況我們不只朋友關係……對吧?」
事到如今,再多說什麼也只是多餘,高尾就是這樣,好像什麼都安排好,挖個洞要人往下跳的感覺,正好趁這機會,可以把高尾在這方面的私人喜好給弄清楚。
綠間放棄與高尾對話,只有悶哼一聲,表示默認。
放學先各自歸家,洗完澡吃完晚餐,綠間還帶著一點糕餅點心前往高尾家。
「都來幾次了,依舊這麼客氣,真不愧是小真。」
「家裡有多的,吃不完,正好消掉一些吧。」
※
大概是比想像中還順利。
最初是將對方視為在籃球比賽上必須打倒的對手,只是沒想到上了高中後變成夥伴兼同班同學,相處之下還除了友誼與信任之外產生其他不該有的情愫,原本就過得十分開心的每一天也跟著有趣起來了。
稍微冷靜一下吧。
高尾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去年秋天向著綠間直接把喜歡的心意全部說出來之後,綠間竟然說了『我也是啊……』,還把想跑廁所的自己拉回來約定了三個奇怪的條件。在這之後擁抱了、手牽了、吻親了,彼此的相處互動一點一點地改變。
投到討論區上,大概還能引起一陣轟動吧?不過才不要呢,跟小真的感情故事,只要我獨占住就好了,跟小真的簡訊通情也是,每天每晚,不間斷地持續著呢。
『……讓我猜猜小真你現在剛洗澡出來,擦著護手霜保養對吧?難怪小真的手永遠這麼好摸。早點睡囉,今天一樣喜歡小真的高尾向小真說聲晚安。』
『……對了小真你用的洗髮精跟沐浴乳還是肥皂是哪一牌?好香呀!我也要用一樣的,該不會是什麼名貴的手工香皂吧?明天去學校告訴我喔,晚安。最喜歡小真了。』
『……新的一年到啦,今天在神社巧遇真是命運安排,穿和服參拜的小真很帥!你好我是喜歡小真的高尾,以後也請多多指教啦,晚安。』
『……那女同學送我們的巧克力我吃了,味道有點過甜,我們後來一起去吃的紅豆年糕
湯簡直比今天收到的所有巧克力好吃幾百倍啦!在店裡面拿著menu擋著親吻,很刺激對吧?我知道是公共場合,不過難得是情人節就來點不一樣的嘛。情人節快樂,晚安。永遠愛小真的高尾。』
『……小真,我現在好想聽到你的聲音,過五分鐘後可不可以打電話給你呀?還是你先打過來?就先這樣。』
曾幾何時,高尾手機裡的傳送簡訊記錄裡滿滿都是給同一人的訊息,無關緊要的幾句話,像流水帳日記一般每天記載著,即使付出之後與得到的回報不成正比,每次只有對方短短的幾句回覆,但高尾依舊樂此不疲。
是啊,我就是這麼喜歡綠間真太郎,喜歡叫他小真,他的觸覺嗅覺視覺味覺聽覺都是我的,只有我能感受到,有我知道小真的美好那也就夠了。就算小真不懂我的心情……我也不懂小真到底懂不懂我們的關係……但是只要一個擁抱就能夠知道答案啦,別看他傲嬌,其實是位率直的人,只是不擅長說出口,說了只會壞事,正確的是靠身體來回應,這樣的表現方式,我了解的。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如此深深地著迷,日日夜夜,在無數次的自我解放中想著他千百遍,口口聲聲地說好喜歡他好喜歡他,製造自我滿足、安於現況的……假象?一點都不順利吧。
明明小真他,連一次『喜歡』都沒說過。
※
還是沒有改變吶。
不管是書櫃、電腦桌的位置、床、掛鐘,還是這個小茶几。
綠間在高尾房間裡,如往常一樣坐在放置於地的椅墊,與課業相關的一堆厚重參考用書跟筆記用品都擺在茶几,一個人就佔滿空間,高尾則是背對綠間坐在椅上;在電腦與書桌混用的桌上努力寫著練習題。
兩人都沒有對話出聲,專心致志在自己的複習,只是每寫完一個段落,綠間便抬頭看向高尾是否還有繼續動作,確認完後這次目光再移至旁邊的書櫃,看到櫃裡好像有樣新增的東西。
是一個相框。
裡面的照片是什麼呢。綠間離開位置走上前一看,是前陣子與三位籃球部學長們的合照,學長們即將畢業離開學校前的最後一張留影。相框的後頭陳列著一排參考書、習題本,記得上次來的時候還是什麼卡片遊戲攻略書還有籃球月刊等等的雜誌對吧?那些書現在收到哪裡了呢。
「高尾……。」竟對高尾的東西這麼感興趣到想問他。
「高尾?」
明明出聲了卻沒立刻聽到對方如同往常的快速回應,綠間這才正視高尾,竟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寫題目寫到睡著的習慣還是沒變,實在不知怎麼說你。
這次綠間不想打頭,只有伸手往高尾的耳朵處,捏住耳垂並使力拉扯。
「高尾,給我起來。」
「唔啊……痛痛痛!……小真……!竟然捏我耳朵!」
「你是不是習慣被我打頭了,以後該換點方式。」看到高尾耳垂邊被捏著的地方馬上浮起紅腫後綠間才鬆手。
「那就用點溫柔的方式嘛,不然直接叫醒我就好了啊!」高尾邊抱怨邊揉起耳朵,再隨手拿出一個草苺紅豆餡大福往嘴裡咬,這是綠間帶來的甜點,然後飲料又是紅豆湯,跟綠間相處後生活上充滿紅豆已經快讓高尾對紅豆產生神經麻痺的錯覺。
「你的題目都做完了?」
「啊……才剛寫完,還沒對答案就是了。」
「我也是,趕快對完解答吧。」
回到原本位置的綠間,將桌上的文具物品收拾歸位,拿起解答本與紅筆開始核對,高尾見狀也回頭開始自己手上的作業,房間內又恢復原本的寧靜,只有翻頁聲與筆在紙張書寫留下的細碎聲響,牆面掛鐘的秒針滴答滴答地流逝。
如同過去所有兩人互相進到對方家裡房間裡研究功課一般的行事。
相對於綠間一板一眼的動作,高尾快速地翻頁、抄寫,內心又想著其他的事情。
那個綠間真太郎,竟然答應要跟我一起看成人影片啦,該不會現在已經把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吧?接下來對完答案就結束了對吧,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呢?還是隨便他,這次就算了,說起來,幾乎是用這種理由才把他叫來家裡的吧?雖然我也沒得到他的真正同意,每次都這樣,小真沒說什麼就當他說好了,「是」「好」「我可以」這些的默認。到底這樣對不對吶?啊啊──難得今天晚上老妹跟父母們都不在家啊!
種種情緒糾結之下,高尾迅速把眼前的問題對完正解,卻在充滿紅字的三角函數公式裡面遲緩地找不到內心的真正解答,面對滿坑滿谷的紅墨水,銳利的鷹眼此時像條死魚。
「所以才說你還不行啊,這題跟這題還有那題竟然都會錯。」
「啊!?」
高尾的分心加上綠間的小心,人都已經站到後面高尾卻難得地沒察覺,裹著白色繃帶的漂亮手指指著紙本上魔鬼般的問題,接著收回。
「高尾,我說應該差不多了吧?再不快點時間就晚了。你說要給我看的……那個。」
「啊……看……啊對,也對。我還以為小真忘了呢。」
將眼神刻意避開的綠間,被突然湊進的高尾給補捉住。
「怎麼可能忘記……答應的事情就要做到。」不說點什麼的話,好像有損自尊心似的,綠間又補一句:「不過我沒有要看完,只要讓我知道到底是哪裡好看就好了。」
「噗……小真,所以你是要看還是不看呀,不看到最後怎麼知道哪裡好看哪邊是菜啊,自相矛盾?哈哈哈。」
「吵死了。」
是錯覺嗎?剛才還覺得高尾將答案對完結果身體動作的『停頓』有點奇怪。
「小真你說的喔,既然要看可別後悔,哈哈哈。」
高尾的嘲笑語氣無減,將桌上的物品收拾乾淨後,往旁邊櫃子裡的深處一探,拿出一個DVD盒。
「今晚的主角?綠間真太郎期盼已久、高尾和成的精心珍藏,就在這囉。」像是兜售商品的推薦者似的。
「不要用那種語調說話。」
「別害羞嘛。」
※
對我來說,高尾是一個特別的人。聰明,懂得察言觀色、看空氣說話、在對的場所做對的事。籃球回傳的控球技術已不輸黑子、環境適應力和黃瀨很像、在班級上有點懶散隨意之處也跟青峰有點類似、對於食物(例如泡菜)方面那股小孩子氣與紫原如出一轍、和他相處的時光才滿一年的深度,已遠比赤司多出許多。
只要一臉微笑,就能把四周的溫度改變,不同於過去奇蹟世代,只像秀德運動服的代表色橘色一般,溫暖。
這樣的人,只要有一點改變,好像就特別容易察覺,尤其是經歷過他那些不成調的一堆大小玩笑和真真假假的把戲之後、嘴上說不在意輸贏只要好玩就好卻對於輸球感到悔恨、說好在學長們畢業那天不掉淚然後私底下抹著眼睛的時候。
不知道為什麼,好幾次都越來越想主動上前抱住他,如同字面說的只是一個友情的擁抱而已,大概是因為言語已經無法完善地表達任何意義。面對他,我不用說什麼他也懂的樣子。
只是他懂我,我卻不懂他,只知道他對我來說的特別之處,卻不知道我對他的特別之處。
升上二年級之後,學校的班級制度改變,我們的相處時間不如以前多,隨著彼此想要越走越近的距離,我才知道我根本不了解高尾的私生活,因為我並不像富有佔有慾的他,每次想到什麼就主動探問。
所以我現在才會在這裡,坐在高尾的床上,等著高尾拿出他說他珍藏著的DVD放入電腦裡播放。有興趣的不是DVD內容,真正有興趣的,是我想了解『這樣的高尾』的心情吧。
一段誠摯的告白、一句誇獎的話、一個喜歡的字,無視好幾次了卻無法完全放下……。
所以對於接受他的玩笑,也還是有好幾次必須先適應。
「高尾,你在做什麼?」
「啊?如同小真所看到的,把垃圾丟到垃圾桶呀。」
「什麼垃圾,那是DVD不是嗎!?而且還是要拿來看的DVD,突然丟到垃圾桶裡……高尾,你又在想什麼?」
「小真想知道不是嗎?我喜歡看的影片?」
「……。」
高尾走到床沿,向綠間一步步逼進,直到右腿也跨上床,拉進與眼前人的距離時,才吐出一句:「假的,跟男同學聊的那些話題都只是隨便應付而已。」
「假的?」
「對,我不看那些AV影片其實已經很久了啦……真相要聽嗎?只是小真接下來應該會嚇到吧?先給你一點心理準備。」
「……。」
為什麼會被嚇到,什麼真相?高尾不看那些影片了嗎?不看影片的話是看什麼?
突然一下接收太多訊息,綠間感覺自己無法整理思緒。
所以說高尾就是這樣,每次都說我太我行我素,現在我行我素的人到底是誰。
「是小真唷!每晚被我拿來解決青春少年性慾的對象,就是小真你呀,不用配影片跟什麼色情書,什麼菜餚都不需要,只要想著小真一個人就夠囉!」
帶著笑容,故作輕鬆的語調,高尾是用什麼心情說出這些話的,這類問題到後面才會想起來。這時的綠間只直直地盯著說完話的高尾,消化剛才那些話語的意義。
「『為何之前不說?』,小真想這樣問嗎?」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好不容易擠出一個問句。
「什麼時候……不清楚,意識到小真非常帥氣又美麗,如同三分球掉入球網……我也跟著掉入情網那時候開始?」
高尾說完,左腳也跨上床,將綠間的左手舉起,愛憐地說道:「小真的左手,拯救我好幾次……。小真你知道嗎?光是想著你解開繃帶的手指幫我解決就能夠讓我用好久。」
小真,說我是變態神經病快去看醫生什麼的還是打我好幾下都好,只要這份心情,有突破性地讓你了解到就夠了,本來就不安於現況的我已經做好覺悟,來吧!
宛如罪犯即將接受審判刑決一般,高尾等著綠間給予自己那些強烈拒絕的回應,只是他這有如破釜沉舟的決意馬上被瓦解,在他看到眼前的人悶哼一聲的微笑之後。
「哼……高尾,你果然是笨蛋尾。明明沒興趣還要跟男同學聊得這麼開心,真是太做作了。接下來要被嚇到的是你才對。」
「啊?」
甩開高尾還呆呆地抓著的手,綠間臉轉正,擺出一副我要說出世紀驚人大告白給我聽好了的表情。
「高尾,不要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會這樣想!我……我也會這樣做。」可惡,原本想要直接順暢地說,最後又結巴了。
「蛤!?不要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我也會?這樣做?……小真嗎!?!?!?」我沒聽錯吧?小真就是說了這些對吧?我能這樣理解吧?可以嗎?
「……對。」
綠間接著想,雖然好像才那麼一次而已,不比高尾口中說的好幾次……高尾一直隱瞞著,還能嘻皮笑臉地跟別人聊天,以他這樣的主動性格,大概顧慮到我在交往前開出的三個條件,能忍到現在還算不錯了。不對,我沒這個必要幫他說話。算了,話說到這已經很清楚,反正就是我們兩個都會想著對方自我安慰,就這麼簡單。
綠間將臉別開順便把眼鏡扶好,看向著地的兩腳想要離開床邊,暫時逃開這個尷尬的場面。
「……小真!」
「!?」
一個出其不意,趁著重心很好掌控的瞬間,高尾將綠間撲倒在床上,不等他開口,急忙地說:「小真!請告訴我,你是怎麼想像的,我……我現在就可以滿足你。」
「什麼!?」
「是用手還是用嘴巴?啊……用嘴來的話就可以不用潤滑劑了……。」
糟糕,實在太高興了,沒想到小真也是用一樣的心情在想著我嗎?這樣實在是讓我無法克制內心的鼓動情緒啊!小真!
「高尾……你又得意忘形了……。」
綠間手扶到高尾胸上想阻止他一直往前,沒想到對方把目標轉到別處──手伸到褲頭拉開拉鍊,摸上去。
「唔……高尾!」
明顯地感受到某隻不安分的右手碰上自己隱密的地帶,綠間攀住高尾的手臂,想要停止。
「小真,我知道你不常做也不習慣,但是這邊應該累積不少了……對吧?放心交給我,讓我為你服務吧……。」
「不行……。」
高尾的詢問根本不構成,因為他的手依舊胡亂地在那邊撫摸,惹得綠間想要更加強硬地移開。
「小真……你真心想拒絕我嗎?」
左手扶上綠間臉龐,高尾邊帶著話語邊靠近,恍惚的眼神互望,這次竟然沒有先經過同意便吻了下去。
最初只有簡單的嘴唇相接,等到綠間下意識將眼睛閉上高尾才開始變換位置,趁著嘴與嘴之間露出空隙時將舌頭探進,雙方的呼吸鼻息縈亂起來。
高尾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反而藉機大幅摸索下方的形狀,即使綠間想要阻止,卻反而被對方抓到死穴,動彈不得,無法否認經由接吻讓不安的情緒鬆懈許多,而難以形容的快感似乎悄悄地從下處開始逐漸傳上。
「……高尾……。」
這是他們交往至今最濕潤又最帶有挑逗氣息的熱吻。
看來是不能停止了,被高尾挑撥而起的情感,不斷地往上方竄湧著。說起來,沒有真心想過拒絕的事情,使出全身力氣就能把高尾推得老遠,不會讓他從頭到尾一直趴在自己身上。
「小真……已經完全起來了喔……。」
啊……反正一切都不能倒帶了,就讓高尾這麼做下去吧……如果,這也是一個正當地確定彼此喜歡心意的行為。
「隨便你……。」
「……如你所願,我的王牌大人。」
※
會不會有點超展開?
反省一下自己正在做的動作,實在有點罪惡,原本沒想到會發展到這邊的、原本只想著好好跟小真告白,原本……結果反被他告白之後,接下來就無法自我克制。
話說回來,小真會不會也太老實了?對於這種私密的個人事情不會想隱瞞嗎?不像平常一樣邊說高尾你這個笨蛋然後把我趕下床嗎?為什麼不明確拒絕?小真會這麼坦率直白是因為……真的有這麼喜歡我嗎?
高尾嘴裡含著對方的性器,上下來回,腦子裡也出現一堆雜七雜八疑問的同時,當然也不會輕易放過眼前的美好春光。綠間沒有多做聲音反應與表情,明顯地壓抑著,只有幾聲隨著高尾那舌尖挑動時候忍不住的喚名,還有幾口喘氣,溫熱的空氣在眼鏡鏡片上爬滿一層薄霧,看不清楚高尾的綠間,卻明顯地在旁人眼中增加好幾分情慾。
『接下來要被嚇到的是你才對。』
對啊,小真我真的被嚇到了,沒想到你竟然可以這麼直率到可愛又有點色情,不愧是我最愛的小真,如果小真你不明顯拒絕的話,我會好好滿足你的。
高尾將嘴裡含的根狀物抵至喉頭深處,感受到綠間身體明顯地微微一震。一定很舒服吧,含越深回應越大,不只這裡,好像舌頭舔這一邊也有反應的樣子……再試一次……。
就這樣,高尾手與嘴並用著,不斷地將位置跟速度變換、試探,每深入一遍,就覺得能夠更加地確認綠間對於自己的需求。
啊啊……太糟糕了。
高尾再也無法阻止自己的勃起,而綠間此時已經近乎神智不清狀態,無法注意其他狀況。
幫小真解決完後我再去廁所吧。忍著下方的疼痛,高尾又如此想著。
「……高……尾……不要……用……嘴來……。」
此刻綠間勉強地從口中說了什麼,斷斷續續不成語句,高尾卻清楚明白,因為他知道綠間大概是要射了,不想把精液都噴在對方口裡吧。
明明都含這麼久、都進行到這個節骨眼了,小真還在堅持什麼嘛。
「沒關係,儘管射出來吧,只要是小真的東西,不管是什麼我都會接受全部。」
暫停一切動作,高尾深怕意識迷留的綠間無法聽清楚,好好地在耳邊說著,語畢還想接吻卻擔心對方會嫌髒,只有在那已紅透發燙的耳垂處親親落下一吻。
不知這有點病態的發言小真聽進去多少吶,啊啊……好想做其他更親密的動作,好想摸小真的胸口、好想吻遍全身、好想留下吻痕,小真的全部……我都想要……直接讓我騎上去不管是讓小真進入我還是我能夠進入小真把之前的約定都拋在腦後全部無所謂的想要……。
但是這一切一切小真不想要的話就沒有意義了,只有我單方面強迫小真那不是我真正想要的,只有現在這樣的小真也就已經夠了,只要我此時是小真的唯一索求那就好了,我要把小真,含得更深更底更多……。
「……唔……高尾……。」
綠間無法克制地雙手扶上高尾的頭,想緩住對方加速加重的動作,不想讓自己這麼快射,但手卻是往下施力,浸淫在從未感受過的獨特快感裡,擺脫不了。
……對的,高尾對我來說是特別的,不管是在秀德裡稱呼我為值得被大家敬愛的王牌大人的高尾……還是在班上一直跟在我身邊的高尾……又或是現在與我做著親密行為的高尾……。
現實比想像中的更加誘人,日常用來交談與進食的地方如今卻吞吐著慾望,『想要』如此這般話語的傾訴與熱度飆高的速率成為正比。
直至綠間將那愉悅的濃稠宣洩在高尾口裡而發出象徵快感解放的呻吟之前,他只能無力地輕聲喊著高尾,所有的五感都被奪走。
一定是因為,彼此都視對方是特別的存在,才有辦法這樣做吧。綠間想。
※
「小真,都擦乾淨囉。」
最後,發洩出全部的綠間躺在床上,任由高尾幫自己清理,讓剛才被自己拋到九霄雲外的理智一點一點地回歸,視線清晰之後才終於能把眼前高尾的樣子給看清楚,自然地注意到下方那不自然的膨脹。
「高尾……。」
「啊?小真怎麼了?還有哪裡沒擦到嗎?眼鏡?」
看著綠間扶起眼鏡的樣子,高尾想著剛剛可是把綠間的全部都吞下去、並且事後又四周清理得當,應該沒有遺漏才對,該不會要擦眼鏡吧,沒弄髒到眼鏡呀。
「……不是,我說你的那邊……。」
綠間的眼神意有所指,高尾才知道他終於發現了。
「啊……這個沒關係,我去廁所一趟吧。」
「……。」
不等綠間回應,高尾便準備要下床,卻沒想到下一秒手臂被拉住。
「笨蛋尾,有我在,幹麻又去廁所啊,你就這麼愛去廁所?」
「啊?」
被綠間拉回的高尾愣了一秒,沒想到接下來對方的動作更讓他腦袋頓時被停止運作。
「不要……亂動啊。」
綠間拉開高尾的褲頭,動作自然地往內褲摸去,在要碰到裡面的帳篷時又停住並收回左手。
對了,還沒解繃帶。
高尾呆然地看著綠間將手上白色繃帶一圈一圈地卸下到床上,腦袋跟著一片空白無法整理思緒。
呃所以現在是……?換小真想要幫我……?是這樣嗎?
「高尾……你的潤滑劑放在哪裡?」
把繃帶都解完的綠間,一臉正經地向高尾詢問,結果換回高尾幾聲大笑。
「噗哈哈哈……第一次看到小真這麼認真問這種奇怪的問題,好好笑!太難得了!今晚好像快把所有難得的小真都一覽無遺了會不會遭天譴啊?」
「吵死了,我在問你話呀!」
「好啦,這就去拿,可以了吧。」
將潤滑劑拿回床上遞給綠間的高尾還懷疑著綠間是否真的要幫他做,同時內心也有著剛才的疑問。
「吶……小真,剛剛我用嘴巴含的事情,為什麼小真都不拒絕?」
看中今晚的綠間對於這檔子事已經沒什麼防備的狀況之下,高尾直接提問,毫不掩飾。
「為什麼要拒絕,你不是自己都說了要滿足我嗎?就是被你給挑撥起來,無法獲得解決的話十分困擾啊。」高尾這樣子提問,還讓綠間想起自己近乎失去理智說了『隨便你……』這樣直接的話。
「啊……也不是這個意思啦,我是指用嘴巴而不是用手來做,用嘴巴碰生殖器什麼的,就小真個性來說,不會覺得髒嗎?」
「是滿髒的……。」
綠間覺得光想像就不敢,用嘴碰對方私處什麼的,但是當下已經被快感給蒙蔽住大腦,根本無法反應。就實質感受上來說,高尾對自己服務時用嘴巴來比用手還更舒服這種話,實在說不出口。
「雖然覺得髒但是因為很舒服所以無法拒絕對吧?小真……喜歡就直接說嘛?」
「……才沒有,高尾你不要亂動跟說話了,接下來換我。」
現在的高尾應該快被下面的脹痛給沖昏頭才對,為什麼還可以心平氣和地說這麼多話,綠間無法理解。
「小真要對我溫柔一點唷。」
「……。」
綠間看著自己手上塗滿潤滑劑,想要往高尾那邊伸過去,卻又猶豫了一下。
這還是第一次啊,平常幫自己的次數就已經很少,沒想到現在竟然會自己把要去廁所的高尾拉回來說想幫他做,到底哪根筋不對了……。
不過就高尾說他已經想著我好幾次這件事,比起我這邊的忍耐,高尾一定更加難受吧。還有我……不希望高尾他想的是別人……。這樣一來,即使摸著高尾的生殖器這件事情也沒有想像中會想要抗拒或噁心之類的。
好像什麼事情都無所謂了,對於綠間來說,就算現在是第一次碰觸別人那最私密的地方。
綠間的左手將潤滑劑把對象物都塗抹完後,微微地顫抖著。不知道這樣效果好不好,綠間想著,抬頭一看,卻發現高尾滿臉通紅,好像比剛才還誇張。
「高尾……。」
「小真……。」
糟糕了,比想像中的還要令人興奮,小真的左手指沒纏繃帶;摸著那邊留下的觸感,太真實了,這下子絕對摩不到幾下就會射出來吧?
「還好嗎?」
會不會跟高尾自己想像中的差很多?綠間內心不禁擔心著。
只知道基本的上下來回,有點笨拙地不懂得還有哪些方式,想到剛才高尾幫自己弄的時候,卻因為是嘴巴而無法參考。
「嗯……還可以……。」
啊啊……這下不行了,不先找點事情做分散注意力的話,馬上就會射出來,不想這麼早就結束啊。
「小真……來接吻吧?」
「嗯……。」
彷彿高尾的詢問是多餘的,綠間很自然地向前,拉近距離並互相搭肩,唇齒相接,來自高尾舌尖的激烈肆虐性使綠間不禁讓左手停下動作,兩人吻到彼此都失去呼吸步調才結束。
眼鏡的鏡片不再模糊,綠間此時才近距離地看清楚高尾染上紅暈的臉龐,有種無法形容的色氣,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高尾,綠間才感受到自己有點受到影響,意亂情迷。
「小真,剛才我幫你的時候,舒服嗎?」
「別管剛才了,你沒事吧?」
「哈哈……我當然有事,我想聽小真的內心話呀……小真都沒說話嘛。」
高尾將頭部倒向綠間胸膛,聽起對方的心跳聲,頻率是否比平常還快速。
「高尾……。」
就在高尾變換坐姿,整個人側靠在綠間身裡的同時,綠間的左手也重新扶上那挺立的昂揚之處,開始動作起來。
「唔……小真……。」
好像只要手有動就可以的樣子,綠間看著高尾的反應,不再擔心身為生手的自己是否做得稱職,而高尾接著把臉塞進綠間懷裡,似乎不想讓對方看個仔細。
高尾這個人憑鷹眼剛剛一定把我給看光光,現在卻不想讓我看嗎?……算了。
綠間接連想起剛才對自己告白的高尾,沒來由地有股憐愛之心油然而生。接吻前的詢問、一直在意著對方的感受、確認心意的動作,高尾是否其實非常的……不安嗎?
「小真……等一下……好像要……。」
「……高尾。」
高尾閉上雙眼,表情透露像在隱忍著什麼,綠間知道即將要射出來,將床邊的衛生紙準備著。
好像比想像中還要快啊。
從高尾張著嘴吐著氣的表情、有點顫抖的動作、喘息聲中傳出來平常沒聽過的聲色,不管哪裡都讓綠間知道,高尾是在享受著。
我剛才也跟高尾差不多嗎?射出來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看著高尾,綠間不由得想到自己的狀況,但是明明才前幾分鐘的事情,卻沒什麼印象,只知道身體上感到舒服這是一定的,看到高尾逐漸放鬆下來綠間原本的擔心也跟著卸下了。
啊啊……不只是解決生理需求的一部份,心理上好像也有什麼地方在改變……。
※
「吶……小真,下次試試看用嘴巴幫我好不好?」
「……不可能,別妄想了。」
高尾讓綠間把那些發洩出來的精液擦完後,就整個人一股腦地把對方壓倒,趴在身上對談著。
「那我又要自我想像了嗎?」
「說起來,今天完全是特例,像這樣的沒有下次了啊。」
綠間沒有反抗,讓高尾趴在自己身上,即使隔著衣物還是能感覺到彼此的身體都非常火熱,好像剛才的親密行為所產生的熱度沒有減去一般。
「別這樣說嘛,小真很舒服不是嗎?沒有下次的話,以後小真也要自己邊想著我邊DIY?這樣好嗎?我是無所謂啦,反正都用自己的右手解決好幾次了。」
「……。」
綠間看著高尾抬起頭來,還一副人畜無害的笑臉。可惡,高尾就是這樣,被逮到一次之後就很難擺脫掉,分明知道是高尾設的圈套邀請、明明拒絕了、卻還是不自覺地跳入坑洞裡。
「你要躺在我身上到什麼時候。」
這次換綠間整個人起身把高尾翻到旁邊,接著自己再不甘示弱似地往回壓上去。
「小……小真!?」
沒意料到綠間會有如此大幅動作的高尾,驚呼出聲,後來發現對方只是躺在自己的胸口處,便也安定不動,乖乖地躺著。
隔著鬆垮微薄的襯衫,綠間靜靜地聽著高尾的心跳聲;快速的、有節奏的、象徵生命力的鼓動,代表高尾和成這個人的存在記錄,有種……想要為著他的活躍做點什麼、付出什麼的想法逐漸萌芽。
「高尾……今後不管做什麼事情,只要有我在的話,儘管找我就可以,不用拐彎抹角繞遠路……雖然喜歡玩小把戲是你的個性,但是傷到自己就太多餘了。」
慢慢地、逐字陳述清楚,對綠間來說,只是在對著喜歡的人就事論事,然而高尾卻覺得自己聽懂話中隱含的意思之後,心臟停了好幾拍,一切的原因就來自於這段沒帶什麼感情的話可是那個木頭人綠間的真心話大告白呀。
「小真……我果然最喜歡你了!!」
高尾扶起綠間,情不自禁地抓著臉龐吻了好幾下。之後,又不忘問一句:「小真,我現在可以吻你嗎?」
「……這種看就知道可以的事情,以後就不用再問了……。」
「遵命,我的王牌大人,我最愛的小真。」
即使相對於高尾好幾百遍的告白,綠間依舊沒有說出什麼;不擅於表達又感受遲鈍的綠間與表白之中又壓抑過度想像與不安的高尾,經過此晚的『初體驗』和身體相疊的心跳合拍之中,兩人才熟知雙方對待這份戀愛的心情與重視,誰都不輸給誰。
「小真,我有多喜歡你,你知道嗎?是喜歡到願意犧牲小我(高尾和成的慾望)完成大我(珍惜著小真)的那一種喔。」
「……我知道啊。笨蛋尾。」
【完】